很诚实的说道:“家师约略提过。”
佟化笑道:“在‘武林二圣’心目之中,吕梁山‘黑堡’只怕难逃‘魔道’二字,老弟一定奇怪令尊怎会与赵堡主交往吧!”
萧剑寒笑道:“佟老言重了!晚辈可没有这种想法!而且晚辈恩师为人,向来不拘礼数,因此,什么魔不魔道,家师到从来不肯计较!”
佟化点头笑道:“方大侠果是有此胸襟,老朽未免多虑了!”梁武这时道:“萧兄,当日兄弟也曾向宇文大叔有过同样的询问,据宇文大叔相告,家师与萧大公子的交情,非是一般泛泛,而是能够规善胜过生死至交哩!”
萧剑寒闻言,越发有些奇怪,笑道:“这兄弟到是未曾听说过!梁兄可知堡主与先父是怎么结识的?他们能有这等情谊,必是有着很动人的原因了!”
梁武看了佟化一眼,佟化点了点头道:“梁武,老夫确也知道这段经过,而且,不瞒你萧老弟,老夫等几位堂主,所以愿意前去吕梁山但任赵堡主的‘五堂堂主’,就是鉴于赵堡主与萧大公子的交往,而在赵堡主邀请之下,欣然前去的!”
萧剑寒笑道:“在下也曾听说,贵堡的东、南、西、北四位堂主,乃是武林中素有卓名的四位高人,但却未曾想到此事与先父又有何关连?莫非那赵堡主是托请先父出面约请各位老前辈么?”
佟老一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话音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堡主与萧大公子的交往经过,据说乃是在一次激战之余,互相钦仰对方的武功而成至友!”
梁武这时道:“萧兄,那时兄弟刚刚投入师门不久,家师原本是魔道中人,但自与萧兄弟先大人结交以后,就断绝与魔道朋友关系,并且重新整顿全堡,开设五堂,而为武林正义,略尽棉薄”
佟化淡淡一笑,接口道:“萧老弟,据老朽所知,那次令尊与赵堡主之战,若非令尊手下留情,赵堡主已丧身令尊剑下了!”
萧剑寒闻言微微一笑道:“佟老,先父不知因何与赵堡主打了起来了?”
佟化道:“此事起因,乃是由‘武林四公子’中的‘绝情公子’甄寒星与赵堡主的夫人‘铁面姑婆’林赛花的妹妹武林中人称‘玉女神刀’林芍芍两人的情孽而引致的杀机!
萧剑寒剑眉一扬笑道:“佟老,男女间的纠葛又何必如此惊师动众,大起杀戳呢?此事如依晚辈看来,根本不值一笑的了!”
佟化笑道:“老弟,你可知道那甄寒星的为人么?”
萧剑寒笑道:“晚辈不知!”
佟化笑道:“那甄寒星名为侠义道中的四公子之一,实则比之于魔道中的下三流魔徒还不如,非独嗜色如命,而且是邪毒无比!只要是稍具姿色的武林少女,倘是被他看中,十之八九难逃他魔掌蹂躏!”
萧剑寒双目寒光突现,沉声道:“这等人又怎会列名四大公子了?”
佟化道:“林芍芍事故之前,可说对甄寒星的本来面目没有一人知晓,但自林芍芍事故以后武林人物才算明白,这寒星虽是表面为侠仗义做过不少好事,但背地里的淫魔恶行更是令人发指!”
萧剑寒大笑道:“如此淫徒,自是人人得而诛之了!但不知那甄寒星现在是否业已死去?
先父当日可曾有过什么表示么?”
佟化笑道:“老弟的先大人,不愧是位仁义大侠,甄寒星当年若非幸有萧大公子和轩辕三公子在场,他早已被人剁为肉酱了!”
萧剑寒闻言,不禁一怔,心想,先父怎么袒护起淫徒来了?”他正想问,佟化已然笑道:
“老弟,你一定不懂令尊为何会袒护那甄寒星吧?”
萧剑寒笑道:“晚辈果是十分奇怪,为何先父与轩辕三叔会”
佟化笑道:“老弟,这件事想来很奇怪,说出来却也不足为奇,因为令尊当日向参与那次决斗的双方群雄说明,甄寒星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淫诫,但他从未敢以本来身份行事,就表示他还有一线天良未泯,上天即有好生之德,我们如果能给一个人自新闭门思过的机会,容甄寒星自己忏悔多好呢?于是,令尊提议,从此以后,甄寒星禁居‘北邙’,在北邙‘歼情谷’的‘南华小筑’之外,由黑堡派了四名弟子担任警戒,不许外人进入,而甄寒星本人,则足迹不许跨出‘歼情谷’,结果,萧大公子的这番建议,获得了与会群雄的同意!”萧剑寒心想,原来如此!但他口中却道:“那位林女侠呢?她为何找她姐夫出面斗那甄寒星?”
佟化笑道:“林芍芍人称‘玉女神刀’,不但人美,而且武功也相当高明,那甄寒星虽然嗜色如命,但他却始终抱了一个原则,那就是武林世家中的女儿,他尽可能的不去招惹”
萧剑寒笑道:“那林女侠不是武林世家的女儿么?”
佟化笑道:“这是甄寒星的唯一一次例外,而且也可以说是最后一次的沾染女人!主要的原因,除他看中了林女侠的美貌,那甄寒星更是看中了林家的那套‘飞絮刀’法,于是他才以伪装的面孔向林女侠接近,终于,在林女侠下嫁之后,并传了他‘飞絮刀’法,不久,他竟然一去不回了!”
萧剑寒笑道:“这事做得果然可恶,难怪林女侠要找他了!”
佟化笑道:“林女侠当时并不知道自称‘南华修士’贾星寒的人,就是武林四公子中的‘绝情公子’甄寒星,是以她在丈夫贾星寒一去不回之后,就走遍海角天涯的到处寻找。结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碰到了甄寒星正在川边大雪山与‘南诏剑神’段子扬的大弟子‘摧心剑’式元洛发生了误会,终致兵刃相向,想不到那式元洛在剑法的造诣,可比乃师,甄寒星危急之下,竟以剑当刀,连施五招‘飞絮刀’法的救命绝学,才全身而遁”
萧剑寒大笑道:“林女侠认出来了么?”
佟化道:“当然!不过,她当时只是很惊奇而已!”
萧剑寒笑道:“林女侠几时才确定了甄寒星就是贾星寒呢?”
佟化道:“那已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
萧剑寒笑道:“她是怎生发觉的?”
佟化道:“林女侠自川边一路追踪,跟着甄寒星回到了他的北邙山歼情谷内的‘南华小筑’,并且在那儿等了五天”
萧剑寒笑道:“好耐性!”
佟化低声一叹道:“老弟,她不但是好耐性呢!据林女侠说,她那五天五夜都是躲在甄寒星所住的那间房的阁楼上呢?”
萧剑寒笑道:“甄寒星也末免太大意了!难道那‘南华小筑’就是这等门禁松驰么?”
佟化笑道:“当年的南华小筑,共只三间楼房而已,侍候甄寒星的,只有一个又老又聋的苍老头和一名四十多岁的农妇,那儿说得上什么门禁?”
萧剑寒笑道:“这就难怪林女侠不被发现的了!”
佟化笑道:“第五天,甄寒星出门以后,林女侠就毁了他的‘南华小筑’,因为她找出了很多自己的东西!”
萧剑寒大笑道:“林女侠还有其他的发现没有?”
佟化笑道:“当然发现了,否则她又怎会毁去那‘南华小筑’呢?”
萧剑寒道:“莫非那甄寒星又化装成姓贾的模样出去了?”
佟化笑道:“果然正是如此!”
萧剑寒笑道:“那林女侠为何自己不追上去找他呢?她不是找他找很久了么?这未免使人觉得意外吧!”
佟化笑道:“老弟,那林女侠幸而没有单人追去,否则这人世间只怕早已没有了那位“玉女神刀”了!”
萧剑寒闻言一怔!
梁武脱口道:“佟老,莫非那甄寒星竟敢杀人灭口么?”
佟化道:“为了自己那侠义之名,他何尝不可杀人?”
萧剑寒皱眉道:“佟老,林女侠既未敢去见那甄寒星,可是在那‘南华小筑’取回了自己的物件以后,就去找自己姐丈了?”
佟化道:“林女侠正是这等做法,赵堡主却做的十分光明谨慎,当即东邀了‘武林四公子’同至‘黑堡’,并且请了少林寺的上一任掌门人胜安大师到场作证,揭露了甄寒星面目!”
萧剑寒笑道:“甄寒星怎肯来呢?”
佟化笑道:“赵堡主也想到这一点,所以他在那发出的请帖之上,只是说出要与享誉武林的四大公子较量武功,并且借用了‘天山四异’之名,指斥武林四公子名不符实,虚有其表”
萧剑寒心中一动,道:“那‘天山四异’在中原武林中知道的人多不多?”
佟化摇头道:“不多,但像武林四公子们,当然是晓得他们的了!是以,赵堡主才借用他们的名号,要与四公子一决雌雄,意思说如果四公子武功不敌四异,四公子的名号就得从此取消!”
萧剑寒笑道:“果然是个好主意!”
佟化道:“若非如此,狡如甄寒星者又怎会上当前来!”
萧剑寒笑道:“晚辈相信那甄寒星见到林女侠后,一定大吃一惊!”
佟化道:“据说甄寒星当时并未吃惊,大概他并未想到林芍芍已经看破了自己的面目,是以显得仍是洋洋得意!”
萧剑寒笑道:“赵堡主可真请来‘天山四异’了?”
佟化笑道:“没有,甚至连找人假充都没有!”
萧剑寒道:“这么说先父和那少林掌教大师,在发觉‘黑堡’并无‘天山四异’等人时,一定是相当的困扰了?”
佟化道:“可不是,不过赵堡主可是十分老练,一开始就来了个开门见山,向‘绝情公子’甄寒星兴师问罪!”
萧剑寒笑道:“佟老,当日贵堡的高手多不多?”
佟化道:“不多,除了赵堡主夫妇和林芍芍以外,只有堡主的中表至亲‘铁掌撼天’宇文岳在座!”
萧剑寒道:“这么一来,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主人了!”
佟化道:“在赵堡主的心意之中,原本不想动手的,何况,武林四公子的武功,在当时而言,除了老弟的先大人和那位‘自在宫’的少主人蓝效先蓝二公子果真当得一流高手无愧,至于轩辕放和甄寒星则不可能比赵堡主夫妇高明!”
萧剑寒道:“据刚才梁兄相告,先父曾与赵堡主动过手,但不知这又为了何故?难道先父不信那甄寒星就是贾星寒么?”
佟化道:“据赵堡主说,那是在甄寒星伏首认罪以后的事了!”
萧剑寒道:“这又为何?”
佟化笑道:“这是因为老弟先大人的那些条件,赵堡主先前并不曾应允!赵堡主必欲取那甄寒星的性命,为武林除害!”
萧剑寒笑道:“赵堡主并没有错啊!”佟化道:“不错,赵堡主这等要求,说来也不过份,试想甄寒星所作所为,当真是万死莫赎其咎了!”
梁武插口道:“佟老,家师从未向晚生提过此事,当年晚生年幼,并未到大厅之中,是以不知其中道理,现在如照佟老这等说法,萧大公子好像有些理曲啊!”佟化笑道:“梁武,当时堡主正是这等想法,所以,一怒之下就要与萧大公子一决胜负,如果萧大公子胜了,甄寒星就依言禁居在北邙‘歼情谷’,倘是萧大公子不敌,赵堡主就要留下甄寒星,任凭自己处置!”
萧剑寒笑道:“想必先父答应了!”
佟化道:“萧大公子当然应允了!”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这般情形之下,晚辈却瞧不出先父又怎能与赵堡主攀上了交情?”
佟化道:“其中原因,据赵堡主说那是因为在动手之际‘铁面姑婆’林赛花用暗器暗算了萧大公子”
萧剑寒听得失笑道:“这位堡主可谓心狠手辣了!”
佟化笑道:“若非当日心狠手辣,又怎见得有今朝的仁慈厚道呢?”
萧剑寒心中一动,笑道:“佟老,赵堡主若是真个仁慈厚道,他又怎会要人寻找在下,送给那蓝效先交换林赛花的解毒之药?”
佟化闻言怔了一怔,叹道:“老弟,别说你了,连老朽也觉得有些奇怪,以赵堡主近三十年来的为人,照说不应该会有这等行径,但他确要我等寻找老弟,想来真是矛盾得很”
萧剑寒笑了一笑道:“佟老,这事咱们回头再说,你老还是把先父与赵堡主结交的经过,说出来如何?”
佟化点头道:“老朽遵命!”
话音一顿,又道:“当时赵堡主就有杀那萧公子之心,故而出手十分毒辣,五十招不到,他已经连连下了不下二十次毒手,甚至连‘铁面姑婆’林赛花也以极为隐密的手法,打出七根细如毛发一般的‘梅花索命针’,结果,都因萧大公子的功力过人,而未能如愿,于是在第七十一招,赵堡主长剑被萧大公子震脱掌握落败,结束了那一场关系甄寒星生死之战!”
萧剑寒笑道:“就这样赵堡主就与先父订交了么?”
佟化笑道:“赵堡主当时虽是钦佩令尊的风度,但并未真正心仰,直到当天深夜,赵堡主夫妇同往接待令尊居住的卧室,意欲暗算令尊不成,赵堡主才算真正的觉悟,而从此洗心革面了!”
萧剑寒笑道:“先父可是发现他们前来行刺了么?”
佟化笑道:“正是如此!赵堡主夫妇两人乃是自通往卧室的秘道之中而进入卧室,孰料令尊早就秉烛相待,一见赵堡主之后,立即取出那七根‘梅花索命针’还给赵堡主夫人,并且劝告赵堡主夫妇,此后莫要再用这等狠毒的暗器,因为武功高过他夫妇的人,用了毒针不一定有用,武功低过他夫妇的人,则根本用不着以暗器去制服他们!同时,令尊还告知林赛花,那林芍芍并不真要甄寒星死去,只要他们夫妇能相守终生,留下甄寒星一命,岂不是比让林芍芍守寡的好?”
萧剑寒笑道:“先父果然分析得极是!”佟化笑道:“赵堡主在听得令尊劝告之后,心中大大感动,当即向令尊表明心迹,从此脱离魔道,愿为武林正义效劳”
萧剑寒笑道:“赵堡主勇于改过之心,也算得是一位大智之人了!”
佟化道:“这话说来,已然将近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来‘黑堡’在武林之中,虽无赫赫之名,但暗中却真的做了不少善举,老弟不信,将来有机会去那‘黑堡’一游,就会明白。”
萧剑寒道:“晚辈将来一定要去的!”
话锋一转,向梁武道:“梁兄,那宇文岳告诉你的事,可否请梁兄说得明白一些?”
梁武道:“兄弟理应说将出来!”他低低的叹了一声道:“那次宇文岳大叔告诉兄弟,据说萧大公子行道江湖,结识了战女侠,而斯时战女侠的终身大事,早就由战天王与其师兄蓝天碧作了决定,据说在战夫人和蓝夫人怀孕中指腹为婚的!”
萧剑寒皱眉道:“原来这样的么?”
梁武道:“宇文大叔说,萧兄令堂结识了萧兄的先大人之后,这才发现,唯有‘白马布衣’萧大公子,才算配得上自己,于是回家之后,就向父母表明态度,一定要嫁给萧大公子”
萧剑寒低声道:“这事可是让蓝效先知道了?”梁武道:“据宇文岳大叔说,当时战天王十分震怒,就将‘玄玄公主’禁居‘震天殿’内,不许离开忘忧坪一步,并且派公主的保姆‘破山神妪’冷萍老婆婆在旁监视,也许玄玄公主的真情,打动了‘破山神妪’,终于在禁居了三个月之后,主仆两人同时失踪了!等到战天王派人寻找,萧大公子与‘玄玄公主’早已结成了连理!隐居在泰山了!”萧剑寒道:“那蓝效先是几时与先父发生了冲突?”
梁武道:“据宇文大叔说,那是在令尊与令堂成亲后不久,令尊与令堂正在兴工建造泰山‘白楼’时,遇到了蓝效先正好去至泰山访友,两人一言不合,竟然动起手来,若非令堂不愿令尊伤了蓝效先,怕惹起战天王的恼怒,蓝效先可能早就死在令尊剑下了!不过,据说蓝效先临去时曾说了一句话!”
萧剑寒心中一惊,忙道:“梁武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话?”
梁武道:“据宇文大叔说,那蓝效先曾向令尊说,他有生之年,必有一天要将令堂
令堂玄玄公主夺回!”
萧剑寒听得悚然一震,脱口大喝道:“宇文岳怎会知道了这些?”
他突然这么大声喝道,不禁把梁武吓得一跳,忙道:“这宇文大叔说是从蓝效先”
萧剑寒没有等梁武把下面的说出口,就冷笑一声道:“梁兄,蓝效先怎会把这等事告知宇文岳?梁兄编了这番故事,用心究竟何在?须知兄弟不是那等好骗之人!”
梁武闻言,心中反而平静了!他微微一笑道:“萧兄,兄弟可是说的句句实言!”
萧剑寒道:“在下不信!”
梁武道:“萧兄何不容兄弟把那告知宇文大叔此事经过的人姓名说出以后,再行判断兄弟说的是真是假呢?”
萧剑寒听得一怔道:“怎么?不是蓝效先说的?”
梁武道:“不是,说出此事之人,乃是蓝效先的第三位侍妾,武林中人称‘翠杖红衫’的黄杏娟!”
萧剑寒闻言皱眉道:“她跟宇文岳是什么关系?这些事她怎会巴巴的告诉了宇文岳?”
梁武道:“那黄杏娟乃是宇文岳的师妹!”
萧剑寒一怔道:“这么巧?宇文岳的师门是什么人?”
梁武道:“宇文大叔的师父,是‘金掌无敌’黄拙公!那黄杏娟就是黄拙公的独女!”
萧剑寒失笑道:“黄拙公之名,在下到是听说过,但在下不懂,他怎会忍心将自己的独女嫁给蓝家做第三侍妾?”
梁武道:“这兄弟就没敢问宇文大叔了!不过,那‘金掌无敌’黄拙公据说眼下仍然借住在‘自在宫’中,萧兄不难有机会在见到此老以后,问上一问!”
萧剑寒大笑道:“兄弟自是要问的!”
萧剑寒话音一顿,向那仗剑站在门口的秦萍道:“秦兄请收剑来此坐坐吧!”
秦萍微微一笑,收剑入鞘,缓步走过来坐在萧剑寒身旁。
萧剑寒笑道:“秦兄,辛苦你了!”
秦萍笑道:“萧兄怎么变得客气了?”活音一顿,向“西山野叟”佟化和梁武抱拳道:
“区区秦萍,见过佟老和粱兄!”
佟化、梁武同时还礼笑道:“不敢”
萧剑寒这时笑道:“佟老,在下因为身有要事,无法陪你去那黑堡了!不过,赵堡主既然与先父相交甚深,堡主夫人所中之毒,只要在下遇到蓝效先,自会向他要来解药,送到堡主手中!”
佟化、梁武两人听很大为感激!佟化更是一笑道:“老弟盛情,老朽先行代表堡主致谢了!”
萧剑寒目光一转,忽然看了秦萍一眼,笑向佟化道:“佟老,宇文岳可是有位兄弟叫宇文龙么?”
佟化道:“不错,宇文龙正是宇文岳之弟,老弟认得他?”
萧剑寒笑道:“不久之前,兄弟曾在那华阴城中见过他一面!”
佟化闻言不禁一怔道:“萧老弟在华阴见过宇文龙么?多久的事了?”
萧剑寒道:“大约三个月不到!”
佟化皱眉道:“老弟是说三个月前在华阴见过宇文龙?”
萧剑寒笑道:“佟老这等神情,莫非对晚辈所说有些不信么?”
佟化道:“老朽果是有些不信,因为宇文龙乃是本堡护法,他早就在四个月前就因犯了堡中规则,被堡主处以面壁之罚,他又怎可能在那华阴城中出现呢?老弟,你只怕认错了人吧?”
萧剑寒闻言,心中暗道:“果然是有人冒充宇文龙了!”
他目的已达,自然也就不再多问了,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大概是晚辈看错了人了!”话音一顿道:“佟老,梁兄,晚辈先前失礼之处,尚盼莫要见怪!”他是为自己点了两人穴道致歉!
佟化脸上略略一变,长长一叹道:“老弟,你不愧是‘白马布衣’萧大公子的哲嗣,今日对待老朽与梁武之事,几与当年令尊对待堡主的那等宽宏大量,真是如出一辙,老弟不计较老朽前来暗算之事,老朽已是感激莫名了,老弟再说这等话,岂不令我等无地自容了么?”
萧剑寒笑道:“佟老言重了”
秦萍这时忽然低声道:“佟老,刚才晚辈曾听说赵堡主当年借用过‘天山四异’之名,邀请武林四公子一决雌雄,是不是?”佟化点头道:“不错,堡主自己所说自是十分可信的了!”秦萍笑道:“佟老,晚辈认为你老似是该回堡去向堡主说一声了!因为据萧兄昨日在路上相告,那‘天山四异’已然到了长安城,晚辈曾在心中寻思,他们不会无故进入中原而来的!”
佟化闻言呆了一呆道:“真的么?”
萧剑寒正色道:“晚辈跟他们见过面,自然不会假,若非秦兄想起来,晚辈到把这事给忘了,佟老,秦兄说的不错,他们决不会无缘无故自关外赶来中原,佟老如是无事,到不如迅快回堡,请赵堡主作一番准备,免得一时措手不及,给予别人可乘之机不过,晚辈甚望他们不是前去贵堡生事才好!”佟化闻言,连忙应道:“老弟说的是,老朽这就回山”
虽然已是四更,这位老人可是说走就走,站起身来,抱拳向萧剑寒、秦萍一揖,朗声说道:“两位老弟传信大德,老朽容图后报了”说着,大步走出门去!
梁武这时也站了起来,向两人告别,随在佟化身后离去。
萧剑寒目送两人走后,这才伸了个懒腰,笑向秦萍道:“秦兄,这半夜可真把兄弟累坏了,少不得兄弟要多睡上两个时辰,明日迟一点动身如何?”
秦萍笑道:“兄弟一切听从萧兄”
萧剑寒和秦萍在第二天午后方始离开新丰!
“八方神掌”梁武,为他们备了两匹健马,并且一直送出了十里之外,三人方始依依握别!大有不忍骤然离去的策马而回!
这一路,萧剑寒变的十分沉默,他没说话,因为他心中正在思索着一件大事,如果宇文岳说的不假,则自己的仇家已有百分之八十可以断定是那“落星神剑”蓝效先了!不过他必须再找更直截的证据!这是足以掀露一切的关键,似乎落在两个关系人物身上!一个,是那“翠杖红衫”黄杏娟!另一个,是自己下落不明的母亲!
萧剑寒明白,找黄杏娟不难,但找自己母亲就难了!这二十年来,自己的母亲仿佛从地面上消失了一般!茫茫人海何处可寻?是以,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秦萍瞧着萧剑寒在马上凝重的神色,很想劝慰他几句,可是,他却找不出适当的话来,因而也只得闷声不响!
抵达长安,已是灯火阑珊的二更!蔗福寺内十分安静,各派留在长安的人物,显然都已安歇,萧剑寒直赶寺内,几乎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碰到!这种情形有些不对劲!至少,总该有守夜之人才是!
萧剑寒和秦萍安顿好了马匹,立即直奔“方丈”室!他知道蔗福寺的主持觉安和尚,是个道地的出家人,因此.他的行动十分恭敬,而此刻那觉安和尚正在方丈室内打坐,一灯烛然,好不孤寂!
萧剑寒缓缓地推开了木门,觉安和尚似是被木门“呀”然开启之声所惊,慢慢地睁开了双目!
萧剑寒抱拳道:“师父,寄居贵寺的武林人物呢?他们”
觉安和尚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小施主,这是他们留给你的!”
萧剑寒上前接过书信,秦萍也凑了过来!低声道:“他们走了?”
萧剑寒正在拆信,闻言笑道:“不一定,这大概是古老留下的书信,看看这信上说些什么,也许可以明白他们忽然离去的用心了!”
打开这封信,萧剑寒只看了一半,就大惊道:“秦兄,他们去北海了!”
秦萍一怔道:“北海?为什么?”
萧剑寒道:“那‘忘忧坪’上的‘震天殿’业已人去楼空了!”
萧剑寒顺手把古不怪的那封信交给了秦萍,又道:“秦兄,你看看就知了!”
秦萍接过书信,匆匆的看了一遍,不禁皱眉道:“萧兄我们怎么办?也去北海一行么?”
萧剑寒目光在觉安和尚脸上一转,不答秦萍所问,忽然低声道:“大师,弟子有一事不解,大师可否惠指迷津?”
觉安住持一笑道:“小施主当代才人,武林砥柱!你如是有什么难以解决之事,纵问老衲,只怕老衲也无从解答了!”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大师忒谦了!弟子不才,想求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觉安大师忽然一笑道:“小施主,你要老衲指点什么明路?”
萧剑寒道:“弟子是否应去北海?”
秦萍在旁听得大为诧异!他想不到萧剑寒怎会突然向这位不是武林人物的平凡僧侣,问出这等怪异的话来?莫非他秦萍思索不已,觉安大师已笑道:“心之所之,即意之所至!
小施主,何去何从,你又何必问人?”
萧剑寒闻言,抱拳一揖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弟子十分感激!”话音一顿,向秦萍道:“秦兄,咱们走吧!”说着,转身退出了方丈室!
秦萍跟在身后退了出来,不解的问道:“萧兄,这位大师不是武林中人,你怎会向他请教行止?而且,他跟你打的哑谜,真叫兄弟迷眩得很!”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秦兄,你忘了古老信上的一句话么?”
秦萍道:“什么话?”
萧剑寒取过秦萍手中的信,笑道:“这一句!”
秦萍看了那句话一眼,笑道:“就是这句‘抵寺后行止尔但求自觉心安可也’么?”
萧剑寒道:“不错”
秦萍笑道:“萧兄,这与屋里的老和尚有什么关系呢?”
萧剑寒笑道:“秦兄,这位住持大师法号觉安,古老不是明明要我在决定是否前去北海,应向觉安大师请教么?”
秦萍愣了一愣道:“这古老为何要绕这么个圈子而不明白说出呢?倘是萧兄一时忽略,并未猜透话中之意,那岂不糟糕么?”
萧剑寒笑道:“秦兄,古老此举,必有深意!兄弟猜想这位觉安大师只怕正是一位武林中的空门奇客”
他话音未已,方丈室内已传出觉安大师的话音道:“小施主,老衲是谁,你不必多费猜疑,欲求大自在,应伴彩云归!速去速去,莫再迟延了!”
萧剑寒闻言,悚然一震,朗声道:“弟子遵法谕”
一拉秦萍道:“秦兄,咱们走”两人大步向寺外行去!
这时,方丈室内又传来觉安大师长叹之声道:“情关难戡,两位小施主可得小心才好”萧剑寒、秦萍人已走出寺门,觉安大师的话声,虽然传入耳中,但萧剑寒只是一笑而已!
心想:大仇未报之前,情关何能缠我!可是秦萍却不然!他竟然被觉安大师这句话弄得心神不宁的红了半天脸!
两人并绺出了长安,萧剑寒竟是像催马奔回了来时的道路!
秦萍呆了一呆,大声道:“萧兄,咱们不去‘天机岛’么?”
萧剑寒摇头道:“不去!”
秦萍皱眉道:“萧兄,古老不是率领了各派人物去了那‘天机岛’么?何况‘红红公主’和蓝效先也去了呢?古老信上说,他们与申无极联成一气,意图独霸武林,萧兄怎可置之不管?”
萧剑寒笑道:“秦兄,古老不也在信上说过,他们此去只是在岸上布下天罗地网,来监视那‘天机岛’上动静么?兄弟相信,他们不会贸然上天机岛的,而且,据兄弟猜想,申无极也不会这么快就向中原逼近!所以,咱们不必把这等大好时光浪费在那跟不死城穷泡上,到不如先办几件要紧事为妙!”
秦萍笑道:“萧兄,依你的打算,咱们应该先去那儿?”
萧剑寒笑道:“华山!”
秦萍闻言不禁一怔!他怎会要去华山?秦萍想不出其中道理了!
萧剑寒勒住了马,笑道:“秦兄,你为何发怔?难道华山去不得么?”
秦萍摇头道:“萧兄,咱们刚从华山来的呀!”
萧剑寒笑道:“咱们再去一趟又有什么不妥么?何况”他忽然低声道:“秦兄,那华山除了你们华山一派的别府以外,还有两处地方值得去拜访一下呢!”
秦萍皱眉笑道:“萧兄,你越说我反而越糊涂了!”
萧剑寒笑道:“贵派尚有两位长老住在华山,你忘了么?”
秦萍闻言,心中一动,脱口道:“萧兄!这是谁告诉你的?”
萧剑寒笑道:“秦兄可是很奇怪兄弟怎知那‘天灵子’和‘醉梅逸士’诸葛明尚在华山么?不过,兄弟也很奇怪,秦兄在前些天我们去至华山时,你为何不领兄弟去这两位长老那儿看看?”
秦萍听得低下了头,长叹道:“萧兄,你可是认为兄弟瞒了萧兄,别有居心么?”
萧剑寒道:“那到不会,只是兄弟有些不解而已!”
秦萍沉吟了一下道:“萧兄,兄弟并非有心要瞒你什么,因为本派“天灵子”、“醉梅逸士”两老隐居之处,洪师叔并不知道,所以那天我们在别府地下未曾找到洪师叔,兄弟只道洪师叔正如萧兄所料,来了长安,所以,兄弟就未再言及其他了!”
萧剑寒笑道:“如此说来,是兄弟错怪秦兄了!”
秦萍淡淡一笑道:“这怎能怪萧兄疑心呢?只是兄弟事先并不知道萧兄已经知道本派二老仍然隐居在华山之事,否则,兄弟早就会对萧兄说明白了!”
萧剑寒此刻心中却想到另一件令人难解的事!既然“天灵子”和“醉梅逸士”隐居华山的住处,连“五剑惊天”洪无忧都不知道,这秦萍小小年纪,辈份又如此之低,他怎会知道呢?但听他的口气,却又似是知道,这中间不是又使人难解么?”
萧剑寒心中虽然有了这种疑惑,但却没有问出口来!他只是淡谈一笑,换掉了话题道:
“秦兄,华山自在宫你去过么?”
秦萍闻言摇头道:“没有!”他话音一顿,忽然失笑道:“萧兄我明白了!”
萧剑寒笑道:“秦兄明白了什么?”
秦萍道:“原来萧兄此去华山,乃是要去自在宫找那黄杏娟,是不是?”
萧剑寒道:“不瞒秦兄,兄弟不但要找黄杏娟,更是想找那“自在宫”的老主人“化影神魔”蓝老!”
秦萍笑道:“萧兄,你相信蓝神魔并未去那“天机岛”?”
萧剑寒笑道:“兄弟确是这么猜想!”
秦萍笑道:“萧兄,兄弟却不大相信,他们父子既能在“震天殿”共同表演了那一手好戏,蓝神魔又怎会半路抽身回山享福呢?”
萧剑寒大笑道:“秦兄莫要不信,咱们到了“自在宫”看看就可以证实了!”
秦萍也笑道:“好,兄弟到是要瞧瞧萧兄判断的对是不对!”话音一落,挟马前驰,直向华阴官道奔去!
萧剑寒大笑三声,一抖缰绳,跟在秦萍身后,如飞而逝!
黎明左右,两人又回到了新丰,一夜奔波,秦萍显得十分疲累,萧剑寒临时作了个决断,反正今后的事情,并不忙于一时,就在新丰休息一天,也不会误了时间,当下跟秦萍略一商量,就打马走进了“古都客店”!
“八方神掌”梁武简直是意外的,欢喜的笑着合不拢嘴。他接过两人马匹,立即招呼伙计们到厨下准备酒菜!
萧剑寒听得忍不住笑道:“梁兄,那有早晨就喝酒啊!”秦萍也笑道:“梁兄,你这是把我们引到那里去?”
敢情梁武正把他们向后房舍中带去!
梁武笑道:“两位有所不知,本店的最后一间客房,乃是靠在那最后面的花园旁边,昨日两位来时,那客房被佟老占用了”说话之间,己将两人引到一处所在!
萧剑寒看了一眼,笑道:“这栋小楼可真雅致得很!”
秦萍笑道:“这客店居然建下这么一栋雅楼,梁兄,可是用来接待你们堡主用的?还是用来接待武林高人的呢?”
梁武笑道:“秦兄可全都猜错了!这栋小楼建来乃是用以接待往返西北道上达官贵人用的!有时豪门富贵也会用着!”说话之间,三人已上了小楼!
楼上,是一排三间的两房一厅,楼的四边都是宽达两尺半的花廊!自花廊望出去,三面环绕着深邃花木,花木的间隙之处,不时露出那矮矮的一角红墙,使人置身其间,虽在闹市,有如郊野之感!尤其是在这雪霄云开的清晨,淡淡的日光拂过那花木枝头,闪起一阵阵的金光,耀眼生辉,令人心神大为振奋!
萧剑寒手扶雕花栏杆,不住赞叹!秦萍则倚栏远眺,一片悠然神往情趣!梁武站在两人之间,笑道:“萧兄、秦兄这儿可以住么?”
萧剑寒大笑道:“太好了!梁兄,这儿的景色太美了!”
梁武笑道:“萧兄如是满意,何不在此多住上几日呢?兄弟不但可以稍尽地主之谊,也好向萧兄请讨教益啊!”萧剑寒笑了一笑道:“梁兄盛情,兄弟心领了!”
秦萍忽然笑道:“梁兄,萧兄难得有机会偷了一日之闲,纵然此间真是仙境,恐怕也留不住萧兄大驾哩!”
萧剑寒失笑道:“秦兄,你在挖苦兄弟了!”
梁武笑道:“其实秦兄说的也对,萧兄眼下不但是忙人,而且还是武林中众望所归的驱邪降魔的大侠,兄弟自是留不住大驾了!”话音一顿,又道:“萧兄,兄弟可真没想到萧兄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萧兄所说长安城中的诸老,已经散去了么?”
萧剑寒笑道:“忘忧坪已无敌踪,自是不必再在长安坐守了!”
他略略地把古不怪留函所述各节说了一遍!
梁武听得大笑道:“萧兄,你眼下岂不是无事一身轻了么?”
萧剑寒摇头道:“梁兄,不瞒你说兄弟眼下可是要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中,设法找到家母所在才成啊”他长叹了一声又道:“梁兄,这茫茫人海,家母既然已有二十年不曾露面,叫兄弟这做人子女的人,又到何处去找呢?”
梁武听得双眉也告锁起来道:“萧兄说的也是”但他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笑道:
“萧兄,兄弟有一个建议,不知萧兄愿不愿意接受?”
萧剑寒笑道:“梁兄如有妙策,兄弟自是十分感激!”
梁武笑道:“家师与那蓝效先走的甚近,虽然家师对蓝效先的为人甚不喜欢,但为了师母之毒,若干年来,不得不低声下气虚与委蛇,说不定萧兄可能从家师口中问得出一点头绪呢!”
萧剑寒闻言,沉吟未语!
梁武低低一叹道:“萧兄可是信不过家师么?”
萧剑寒摇头道:“不是!”梁武道:“然则萧兄何不试上一试?”
萧剑寒笑道:“非是兄弟不愿一试,只怕以蓝效先的为人,如果他真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他也不会说给令师听的!”
秦萍笑道:“萧兄,兄弟到同意梁兄之见,不妨去吕梁山试上一试,或许赵堡主真的知道,那也不一定哩!”
萧剑寒笑道:“这事兄弟还得好好地想上一想”
这时,店中伙计已在楼上的客厅之中摆下了一桌酒席!
梁武目睹萧剑寒不肯前去黑堡,知道他一定心中尚在顾忌,是以,借着酒菜业已摆好,哈哈一笑道:“萧兄,这些恼人的事情,暂时不必再想了!酒菜正热,两位长夜奔波,正该喝点热酒驱寒!”
萧剑寒笑道:“多谢梁兄设想的如此周到了”
三人移入厅内,一面谈笑,一面喝酒,一直吃到了已时,若非秦萍已经有了几分醉连呼罢酒,他们真不知道要喝到几时!
撤去酒菜,店伙送上了香茗,三人又谈了个多时辰,梁武因店中伙计来找,这才告退下楼而去!
梁武一走,萧剑寒笑向秦萍道:“秦兄,咱们可要好好的休息半天了!”
秦萍似是酒意未退,红着脸笑道:“兄弟果是不胜酒力,早就疲倦了!”说着,转身向左侧的房中行去!
萧剑寒微微一笑,起身向楼前花廊踱去,说道:“秦兄少时如是你先醒来,话别忘了叫醒兄弟。”
秦萍已走入房内,顺手掩上了房门,闻言笑道:“兄弟记下了!”
萧剑寒倚身花廊,约莫静静地站了约有盏茶之久,他忽然想起来这栋小楼,若是真如“八方神掌”梁武所说,用来专门接待达官贵人,豪门大贾之用,则楼下的几间房舍,又用作何用呢?
刚才他们上楼之时,由于匆匆一瞥,萧剑寒并末注意到这楼下曾否住人,此时他倚楼远眺,仿佛听得楼下传来了几声女人的笑语之声,这不禁使他吃了一惊,起了下楼一探之心!
本来萧剑寒大可不必下楼,如果他愿意暗运神功默察,他一定能够察出那楼下是否有人!但他却仍然自己下了楼!楼下比楼上多出两间厢房!除了一间厢房专用作上楼的楼梯入口,另一间则似是用来作为漱洗沐浴之用!而正面的三间厢房,则与楼上相同!
萧剑寒穿出厢房,刚刚步入正厅,一阵女人的娇柔笑声忽然自两边的卧室之中传了出来!
萧剑寒不禁有些踌躇了!如果这楼下住的是什么人家内眷,自己倘是贸然闯入,岂非大大的失礼了么?他略一寻思,只好退出大厅,缓步走进了花圃!
其实,他仍然是在探查这两间卧室!从花园之中,约略可以瞧到那两间卧室的前窗!萧剑寒装作了欣赏园中花木,暗地却在打量房内动静!终于他瞧出来了!
敢情这两间卧室之中,一共住了四名少女!虽然萧剑寒并未存心偷听这几名少女的谈话,但以他那一身功力而言,十丈之内的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耳朵!因此,他在听明四女的谈话之后,淡淡一笑,就回到了楼上,因为,这四女乃是“古都客店”中专门准备的风尘女子,用来接待那些有着‘寡人之疾’的达官贵人豪门巨贾的!
刚才,这四名少女正在谈论他跟秦萍,猜测那梁帐房把他们引上楼来,一定是京中来的巨宦公子,说不定她们四人今夜又可大大的在自己和秦萍身上弄到一批伴宿的赏钱!所以,萧剑寒才失笑上了楼!而且在心中暗道你们这个美梦今儿可要落空了
萧剑寒在楼上花廊又伫立了顿饭之久,觉得略有倦意,方始推开右侧的房门,准备睡上一觉!可是,当他打开房门以后,才发现这一间并非卧室,原来这楼上的三间,只有左侧的那一间是卧室!
此刻萧剑寒所推门而入的一间,竟是一间书房!萧剑寒皱了皱眉,就转身向秦萍休息的那间行去!结果,他想不到秦萍竟把房门由内扣起来了!这一来萧剑寒可没有主意了!他呆瞧着那反扣的房门苦笑了一声,忖道:“这位小兄弟真怪,白天休息,又何必把门扣起来呢?”不过,他并未敲门叫醒秦萍,缓缓地转身走进那间书房,取那垫在太师椅中的软垫,放在楼板之上,盘膝坐下,调息入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霍然一惊而醒!目光过处,秦萍正在身前不远的椅上瞧着他微笑!
当秦萍发现他睁开双目以后,突然脸上一红道:“萧兄醒来了”
萧剑寒看了那桌上的油灯一眼,哈哈一笑道:“秦兄,你忘了叫我了!”
秦萍笑道:“萧兄正在入定,兄弟又怎敢忍心打扰?何况我们今天本就打算好好地歇上一歇啊”秦萍话声未已门外已传来梁武的笑声:“不错,两位兄台不但要好好歇上一歇,也不妨偷比半日之闲,好好地乐上一乐呢”
随着话声,梁武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