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了一番。我从天竺回来之后就开始钻研唐密,所以才从巴郎的‘天罡大法’中看到了密教心法的影子。和巴郎一战之后,我又遍寻典籍史料,还两次远走西域寻访,终于让我知道了这段唐密秘法在西域移脉入武的隐情,至于‘天罡大藏经’如何落入巴郎和辜沧海之手,我就不得而知了,想是某种机缘巧合,才让吐蕃高僧的秘法传入西域武林吧。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猜想随着‘天罡大法’的威名远扬,假以时日宝象上师,或者他在西域寻访的三大弟子总能探访到这段隐情,宝象上师一旦知情,一定会去向巴郎或者辜沧海求法,但这等绝世秘法,想来任由谁都不会轻易传授,我一直担心宝象上师会受人勒迫。”
采瑛散人说:“你是说宝象上师和灰衣僧就是为了求取秘法,才受辜沧海所迫,为混元教入侵中原出力?”
祝荪摇摇头,说:“我说过,宝象上师是得道高僧,绝不会做这种事,但你刚才也听那灰衣僧说了,宝象上师已于去年圆寂,所以灰衣僧为了完成师尊遗愿,这才投靠了辜沧海。”
采瑛散人说:“没想到一代高僧的弟子,竟沦落至与魔为伍,岂不讽刺得很。”
祝荪说:“其实佛与魔本是同体,只是一念之差而已,佛魔可互换,所谓殊途同归是也,他们心想借道魔道,成就佛业,也许也是坦途,只是不知中间犯了杀业,那就还要经历多几大劫难才能化解得了啊。”
楚天阔说:“要是宝象上师还在,可能他的弟子也不敢如此忤逆行事。”
祝荪冷笑一声,说:“那倒未必,宝象上师佛法修为极深,年纪并不比我大,按说不至于如此短寿,想来他是为执念所苦,以及在佛与魔之间挣扎不休,一方面是佛学大道,一方面的杀身报业,不知如何抉择,这才郁郁而终。他的弟子想必是看到了上师心中的挣扎,才舍身向魔求法,甘为辜沧海所使,也要完成师尊遗愿,其实他们的牺牲也很大,这其实也是宝象上师所留下的冤孽,哎,一生道行毁于一旦啊。我正是知道那灰衣僧舍身报师的决心,才愿意放过他一次,希望他们早日放下执念与狭昧,回归正道才好。”
采瑛散人稽首说:“樵老慈悲为怀,贫道十分佩服。”
祝荪指着采瑛散人笑说:“你这杂毛,老是给我戴高帽,我哪是慈悲,我是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江湖不是我的江湖了,自有高人去对付这群魑魅魍魉。”
楚天阔知道祝荪暗指自己,遂说:“方才听前辈所说,那灰衣僧使得是达摩棍法,我先前遇到一个灰衣僧,后来与两位世外高人谈起,他们就怀疑那是达摩没有传入中原的全套达摩棍法,今日在前辈口中得证,不知此棍法可有什么破法?我遇到的三个灰衣僧,每个人所使的棍法相同,当兵器却的不同。”
燕过涛说:“还有这事,他们用的都是什么武器?”
楚天阔说:“第一个是用木杖,一种极为坚硬的檀木杖,使起来如同疯魔,威力强大,据说达摩棍法也被称为疯魔杖法。”
祝荪点点头说:“那是达摩棍法的第一层境界,似疯如癫,那是宝象三大弟子末位的伏虎尊者。”
楚天阔接着说:“第二个用的是一根筷子大的金针,还有一个紫金钵,敲击声如同魔音,夺人心魄,还能用金针使出达摩棍法,虽然武器细微,但力道似乎更大。”
祝荪说:“那是达摩棍法的第二层境界,举轻若重,以芥子见须弥,也叫须弥杖法,那是三大弟子的第二为降龙尊者。”
楚天阔恍然大悟,说:“是了,那降龙尊者还有一套叫‘锁龙针’的绝学,用小一些的金针钉在人背后要穴,可以封闭人的气脉,令人武功全废,南宫世家家主南宫璟先生就中了此招,现在被迫躲在奇门阵中避难。”
祝荪点点头,说:“我听说过这种绝技,那是波斯传过来的技法,原先是金匮术上用以止痛的针法,后来在西域变成了佛门制服狂魔的绝技,据说要用一定的力道和顺序才能达到这个效果,而且拔出也有一定要诀,我倒是没听宝象上师说起过他的弟子会这套绝学,但他给弟子取名降龙尊者,也许和这套技法有关。”
楚天阔说:“南宫先生也略有所闻,所以不敢轻易用内力逼出金针。”
燕过涛说:“那今日所见这灰衣僧,自然就是笑狮尊者了?”
祝荪说:“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他,他用佛珠串使出至刚棍法,化柔为刚,刚柔并济,是达摩棍法的最高境界,但他修为还差一点,更高一点应该是挥绸为棍,甚至手中无棍,运指即为棍,如果他达到这样的境界,那恐怕连我都对付不了。”
众人啧啧称奇,竟还有如此高深绝妙的棍法,看来佛门之中的绝技,所以高深莫测,无怪乎中原武林说,天下武学出少林,也是从佛理出发而言。
楚天阔说:“那这套旷世棍法,可有什么破解之道?”
祝荪摇摇头说:“天下至高武学,都没有什么破解之道,只有因应之道。因为到了至高境界,都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有招意而无招式,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所以一旦遇上,只能见机行事,当机立断。比如对疯魔之招,就只有以柔克刚,以慢打快;而对付第二层举轻若重的棍法,那就只有举更重若更轻,以拙克巧;到这第三层刚柔并济的棍法,那就只有以弱敌强,以点克线。”
楚天阔眼光一闪,说:“所以刚才前辈只是一点,就破了笑狮尊者的一线直劈。”
祝荪满意地笑笑,说:“你悟性很高,笑狮的棍劲很强,如果跟他以硬碰硬,很难不败在他精妙的棍法之下,达摩祖师是天纵奇才,他的棍法举世罕匹,我这根拨草棒可也经受不住啊。”祝荪哈哈一笑,“所以必须打蛇打七寸,以点击面,以全力击对方之弱点,一举攻而破之,别看我只是轻轻一击,但那一击汇集了我的毕生修为,其实十分冒险,如果笑狮功力再强几分,倒下的就会是我。”
众人一听,不由得暗捏一把冷汗,要是祝荪没有抵住笑狮尊者的那一棍,那后果当真无可想象。
祝荪接着说:“可你要是遇上他们三人联手,那我劝你还是逃为上策,因为要在他们三人联手的棍阵中,不断变化以克制对方的招意,恐怕要很高的武学修为,我自问只能抵挡住他们两人联手,三人一起,我没有把握,如果你能打败他们三人联手,那你就天下无敌了。”
楚天阔低头一鞠说:“晚辈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前辈请教。”
祝荪摆摆手说:“我这点粗浅功夫,实在没有更多东西可说了,刚才那点东西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依你的武功修为,我没有可以传你的,往后就是靠你自己修炼觉悟,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达至大成。”
楚天阔说:“谢前辈劝勉,晚辈还有一事要求问。”
祝荪说:“你说?”
楚天阔说:“前辈可曾听说过‘元婴啼血’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