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XA师常委会议室，党委书记、政委谢东江正在主持召开常委扩大会。谢东江首先阐明了本次常委会的议题，并说：“这次常委会议讨论的是一个热门的议题，自去年十二月转业干部名单宣布之后，各团和师直机关空缺不少干部，经我与师长郑平同志个别酝酿，干部科考察，决定在今日常委会上把空缺的干部名单定下来。”

    随后，谢东江征求所有参会常委们的意见后，点名干部科科长李堰将考察意见进行详细汇报。

    李堰首先将空缺的团职干部进行汇报，并称根据师长、政委的提议，经干部科考察，现拟申报某某担任某团团长、副团长或某团政委、副政委、政治部主任等，所有提议基本是一致通过，没有不同意见。唯有在师政治部宣传科副科长的任命上，常委们的意见不统一，不是常委们对干部科提议的人选不合适，或就是有看法。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因为干部科也一直没有选拔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干部科提出三名人选，一是桂阳担任副连长时的老连长范宝田，桂阳调团政治处后，范宝田也担任副营长，他作为军事干部，一直有所建树，表现也比较突出，但对政工尤其是作为宣传的窗口，他确实不适合。当干部科提出后，九个常委超过一半认为不适合，后经师长提议改任XXB团三营营长。

    二是XXC团政治处宣传股长卢正华，此人专业对口应该比较合适，但是年龄偏大。作为一名副营职干部已经37岁，而且本人多次提出转业申请，不适合□□提出的年轻化要求，常委们最后也只得放弃。

    最后，就是桂阳，但桂阳太年轻，而且刚担任宣传股长，资历浅。可是桂阳有闯劲，业务熟，成绩突出，又是师、团重点培养对象。

    桂阳调政治处宣传股刚满二年的时候，二营教导员钟有能被选拔到南京政治学院中级班深造学习，股长廖志敏任命为二营教导员。宣传股包括桂阳在内共有三名干事，三名战士，战士则主要负责电影的放影和图书馆管理。股长廖志敏到二营任教导员后桂阳任股长。

    对于桂阳，除刚从XC师参谋长调任的副师长苏小阳外，师常委对他都比较了解，对他那些比较有影响的文章认同。认为他是一棵好苗子。尤其是师长郑平自一九八五年那次对二连的检查，对桂阳印象很深，后来还多次在师党委会上提到。因此李堰的话言刚落，政治部主任刘扬首先表示：“桂阳同志是棵好苗子、稳重、表现突出，虽然年轻但符合□□同志倡导的破格提拔的条件，我个人认为可以破格提拔为宣传科副科长。再说，重大问题还有科长徐明海把关，在徐明海的庇护下经过几年的锻炼可发挥更好作用。”

    师参谋长吴军和副政委杨永培也认为不能淹没好苗子，应该打破常规，破格提拔。杨永培副政委还举例空军政治部和一些大军区机关，将一批正营职参谋、干事直接提拔为副师职副部长或正团职处长。又说，“我们将一名有作为，且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的刚担任副营职股长不久的青年军官，提拔担任正营职副科长，这个尺度完全在允许的范围之内。”

    副师长苏小阳则表示：“我刚到里不久，对桂阳同志的情况也听说一些，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表现突出’，但关于对桂阳破格提拔的问题，我持保留意见”。

    师长郑平指出，“我们提拔一个干部要看他是否胜任这个岗位，是否能为部队建设作出贡献。从桂阳同志的工作作风、工作能力和表现看，他是应该完全可以胜任的，既然胜任为什么不能破一下格提拔呢？而且是副职又不是主官，我看从大局出发是可以的，正像刚才永培同志说的完全在允许的尺度范围之内。”

    桂阳当时正在二营一连进行实地采访。在北京文蓉家里，一天晚上桂阳与文蓉一家聊天时，文蓉的父亲文献国要桂阳平时多注意一些基层连队建设方面的问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中，连是基本战术分队，连队建设的好坏直接影响到部队战斗力的提高，因此连队建设尤为重要。桂阳是一个政治敏锐性极强的青年军人，既然一个在总部机关任部长的高级将领都关心这个问题，说明加强基层连队建设已提上议事日程。桂阳非常重视，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将本职工作以外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基层连队建设问题采访之中，他的《基层连队丞待解决的问题及看法》一文，已经初具成稿，骨头架子已成，只须往里添加一些肉和精料促进血液循环了。此时，他没有想到幸运之门已经开启，也没有想自己即将担任师宣传科副科长职务。

    师常委会还在激烈的讨论中，但破格提拔的意见基本统一，党委书记、政委谢东江见各位常委们的意思基本统一，这时应该由他进行概括性地总结，他喝了一口茶，又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

    “刚才，大家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我尊重各位常委的意见。在这里，我个人的意见是提前提拔，按我军团以下军官的任职规定和任命程序，桂阳虽然没有达到任职规定的最低年限，但符合特别优异可破格晋升的条件。为了响应□□同志年轻化的号召，把那些切实优秀的青年军官提拔到重要岗位，我同意将XXA团政治处宣传股股长桂阳提升为XA师政治部宣传科副科长，并报军党委审批。”

    这是XA师一次非同寻常的常委会，也是唯一一次为了一名正营职副科长进行激烈地讨论。这次会议，XA师一个最年轻的正营职军官诞生了。这是一九八七年一月，这时桂阳二十六岁还差几个月。

    桂阳是幸运的，幸运之神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不付出肯定没有回报。有些人总能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有些人总是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这是为什么？人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答案是肯定的。其实运气在很多情况下是由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决定的，没有谁是天生的幸运儿，他们只是努力多了一点点、付出多了一点点。如果桂阳不是他兢兢业业工作，不是他优异的成绩，哪怕是空缺再多位置也轮不到他。这就是有的人任职年限没有达到最低年限却反复得到提升，而有的人虽然任职期满还是在原地踏步的根本原因。

    一个月后，由军长、军政委签署的任职命令下达到XA师。师长、政委碰头后由政委谢东江给XXA团政委马安山电话通报，并要求马安山抓紧时间与桂阳进行任职谈话，进行交接，三天后到师干部科报到。

    师常委会结束后的第三天，政委谢东江代表师党委就把桂阳拟任师宣传科副科长的情况向马安山和团长毛立平进行通报。师里任命团部管属的干部一般情况下要征求团长、团政委的意见，但桂阳属于提前破格提升的干部，师里不仅没有征求团里两位主官的意见，而且要求两位主官从稳定和保护干部出发，注意保密。破格提升的干部存在变数，军里可批也可不批，只要任职命令没有下达都有变化。

    XXA团政委马安山接到师政委代表师党委的电话并没有觉得意外，按桂阳的表现不存在不批问题，加之军副政治委员□□是桂阳未来的岳父文献国的老部下及老乡，贺副政委知道桂阳被破格提拔，不要说出力，但在政治部报请军军长、政委签字审批时顺便暗示一下政治部，或给政治部提一点建议，一个正营职基层干部到军一级领导暗示或建议，傻瓜也知道怎么做。马安山认定桂阳迟早要离开团部，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不竟有些惋惜。桂阳在宣传股不仅给团里争得不少知名度和荣誉，也给他这个政委脸上添了不少光彩。自他到宣传股以来，XXA团的新闻报道工作从师最后一名渐渐名列各团前茅，他确实有些舍不得，可这又不是团党委能左右的，况且他与桂阳私交不错，他真心希望桂阳不断提升，将来说不定也有桂阳需要帮忙的地方。

    果然，数年后，在他从XA师政治部主任提升为XB师政委的紧要关头上，还是桂阳通过已担任军区副政委的□□帮忙解决的。此后，他又担任X军副政委直至退休。

    马安山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喂，总机，接宣传股。”

    一会，电话里传来桂阳的声音，“您好，我是宣传股桂阳，请讲！”

    “小桂，我是马安山，你到我办公室一下。”

    桂阳听是政委打的电话，要叫他去办公室，以为又有什么任务下达，立即回答：“是，政委！”

    三分钟后，桂阳出现在办公大楼四楼靠东面的政委办公室门前，他举手敲门：“报告！”

    马安山知道桂阳已到，回答：“请进！”抬头刚好看见桂阳推门进来，桂阳快步上前向马安山行礼，“政委，有什么任务下达？请指示！”

    马安山摆摆手，叫桂阳坐下，随即站起来到茶几边拿起一个杯子给桂阳倒水，桂阳见状立马站起来“政委，我来”！

    桂阳先到桌子旁把马安山杯子里的水续好，再到茶几里拿起一个杯子，打开茶叶桶放了一点茶叶，然后倒水坐下。

    马安山在旁看到桂阳熟练地操作，心里暗想，“这是一个机灵又可塑造的年青人，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他见桂阳坐下后，正经地说：“小桂，恭喜你了！你已被任命为师宣传科副科长，任职命令已经到师部了。”

    桂阳听马安山说自已被任命为师宣传科副科长，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政委又不像开玩笑，即使桂阳城府够深也摁不住喜悦的心情。

    “政委，这是真的？”

    “真的！”

    “谢谢政委，谢谢团长和组织对我的关心、信任，我一定不辜负政委、团长和组织的期望，努力工作，为部队建设多作贡献！”

    “有些意外是不？”

    “是的，政委！”

    “我今天代表团党委与你正式谈话，有些意外难免。这是师党委反复研究、酝酿的结果。开始我和团长也感到意外，后来细细一想一点都不觉得，因为这与你平时的工作成绩和努力分不开的，与你的严格要求和坚强的意志分不开的，与你的党性原则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分不开的。我们希望你到新的单位担任新的职务后，更加严格要求，争取取得更大成绩……。”

    马安山的“三个分不开”给予桂阳很高的评价，这也是一级组织对桂阳的工作成绩做出的肯定。桂阳听到后感到自己做的还是不够，他很认真地说：“我做出的所有成绩都是政委、团长和组织的大力培养和支持取得的，我衷心感谢政委和团长。以后我一定做出更大成绩来回报政委和团长的厚爱！也希望政委、团长继续关心和指教！”

    随后，俩人又谈到今后应该如何工作，应该注意些什么问题，未了马安山又说：“到师部后要多关照团里的工作，多回来看望我和团长及战友们！”

    在马安山与桂阳谈话后的第二天，营以下军官的任职命令下达到团部，桂阳老连队的战友也各有收获，老连长范宝田任命为XXB团三营营长。老指导员郑山在桂阳到团宣传股不久后任副教导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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