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来人,手下意识的松力,被一旁的小世子连忙给接住,他顾不得礼仪和道谢,一个大男人被五皇子每日叫过去羞辱不觉得难受,在官场上被人欺凌陌生从不觉得委屈,如今见到自家亲妹在门外,两行热泪从眼角出来,粗糙的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他大步走过去,仔细的确认对方,是否又是自己的一场梦。
“哥哥”陈小路,不对,应该叫陈璐,她哭着搂住自己的兄长,过大的月份导致她行动有些不便,“哥哥瘦了,手也粗糙了”她就是因为听父亲和母亲说,兄长为了她一气之下努力考取功名在京城扎根,才不顾孕晚期日夜兼程回了京城,因为自己和夫君的一己之力,她拖累了兄长的余生。
陈牧亦然含着泪,打量着自己的胞妹,他们家父母关系很好,从小他就将自己的妹妹如同掌上明珠般长大,如果不是那一纸婚约,本不必去京城受苦,能在姑苏下快乐一辈子。
陈璐脸红润有光泽,能看的出来过得很好,陈牧只觉得心中这么多年的一根紧绷的弦,终于也松快了下来,连同站在一旁半天的肖洛白,他也愿意点点头。
肖洛白对上大舅子的视线,默默挺直了胸膛,就是怕被说到。
赵鸿恩和李轩林识趣的先走,将这个位置留给他们一家人。
陈璐环顾着这四周的房子,在姑苏他们陈家也是富甲一方,哪里住过这样的房子,可就算是这样的房子,她兄长一住也是四年,想到此处她又不禁落泪起来,从出嫁到私奔,她似乎一直都在给兄长添麻烦。
“此般我们回来了,兄长也不必继续受这般苦楚”陈璐突然抓着兄长的手说道,她虽为妇人,朝堂上的事情鲜少知其一二,可多年耳濡目染下,也知道其根本利害。
她知道这四年在肖家隐性的压迫下,哥哥凭借一人螳臂当车是多么的艰难,更加知道这次若是真的卷入皇权之争,走错一步,步步错,在上位者眼里他们的命宛如蝼蚁。
“等过段时间,这个事情销声匿迹了,我们想办法给你寻一个外放,就回家做江南刺史,也是从四品,虽然不必在京城青云梯更加稳当,更接近权利的中心,但我们日后能安稳的过生活,也未尝不可啊”陈璐急切的说到,耳闻不如一见,到底是亲人,她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和夫君在幸福村的日子有多么难捱,可就是见不得兄长因为她吃这样的苦。
嘴巴刚张开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真的后悔了,“都怪我太自私,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
陈牧摸了摸妹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既是你兄长,一家人骨肉血亲,何至于说如此的话,男儿顶天立地,自当为你撑起一片天。”
他没有言明的是,既然踏入了这趟浑水,哪有能轻易抽身的道理,当年就是因为亲妹孤身一人远嫁上京,家中无法给予太多的助力,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上京受委屈。
两人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说私奔就私奔,日子过的好不好,如何糊口,小到冷暖大到有可能会遇到的危机,都是压在他们心上的一块石头。
他这些年依然没有放弃过寻找妹妹。
如今人已经在眼前,知道她过的好,问他后悔吗,不后悔。
他走过的每一步路都不后悔,日后定能给她在京城做最坚硬的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