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公子。”姜芥谢道。
谢弈上前一步,抬手拿过她手中的牙牌,道:“这个银牌,你可要收好了。”
那是南齐官吏的身份象征,按照材质代表不同等级,分别为铜牌,银牌,金令,象牙虎符和白玉紫金印。
等级最低的便是她之前手中的铜质牙牌。
从前她父亲官居三品,手中拿的才是金令,不过与一般的金令不同,那是先帝御赐的金令。
而等级最高的白玉紫金印……她只在李长渊身上有幸看到过一次。
整个南齐上下,恐怕除了皇帝,就只有他有那东西了。
李长渊的亲爹渤海王是个狡猾聪明之人,自己打着忠心耿耿的名头,不过手持金令而已,却把最重要的象牙虎符和白玉紫金印都给了儿子。
外能号令边塞三军,内可调动京畿亲兵,简直死死扼住了整个南齐的命脉……
一想到他,姜芥半晌才回过神。
“那是当然。”她对谢弈回道。
“我的意思是……”谢弈又道:“小郎君拿着银牌,还要会用才是,以后你便是朝廷命官,除了陛下以外,不会再有人可以随意取你的性命。”
“明白吗?”
他看着她,神情认真,仿佛是在提点她什么。
姜芥隐隐听出来,谢弈是指李长渊上次险些打死她那件事么?
怎么连他也听说了这事儿,自己不过是是个大理寺打杂的,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多人的暗中关注。
“是,我明白。”姜芥有些感动,“多谢谢公子挂怀。”
谢弈将牙牌妥善地递给她,顿了顿,又顺手解下了姜芥身上那块铜牌,道:“这个……给我罢。”
姜芥点点头,没怎么在意,还以为他拿了有什么用,便任由他拿去了。
她找人向靖人禀报了一声,便跟着谢弈去了吏部载录名册。
雪地上一串长长的脚印,蜿蜒而去。
李长渊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看了会儿雪松,便听到靖人回来禀报道:“谢公子走了。”
他没看到姜芥,自然知道她是跟着谢弈去了吏部。
“下去,不用什么事都报给我。”
李长渊背对着他道。
靖人犹疑了一瞬,应声退下。
他也是怕世子殿下想知道那个姜芥的消息,才特地上来提一句的……
李长渊从雪松旁走过,忽地被一道白光晃了眼。
他眼神极好,一眼便在白雪中看到了那枚白玉香珠。
李长渊俯身拾起,捻了捻指尖的白玉珠,目光有一瞬的疑惑。
“参见世子殿下,小的……小的只是在这儿找东西。”
他想起姜芥一圈圈绕着水井摸索的模样,莫非就是在找这东西?
那么这东西应当对她很重要了……
李长渊又打量了一遍那珠子,看不大出来是从什么东西上拆下来的,便随手收进了腰间的玉带。
她倒是会骗人,说什么来找银子,对他没有一句实话。
李长渊大步离去。
渤海王府平静如水,几个婆子在侧门倒腾着炭火。
突然,不知从哪儿冷不丁冒出个丫鬟,装作寻常地走过去,道:“今日红尾姑娘的东西送来了不曾?”
她是红尾出嫁时,陛下指派的陪嫁丫鬟,名叫红叶。
渤海王府和太尉府之间的消息,如今都是她在负责传递。
今日李长渊不在,府中因运送炭火的缘故,所以西侧门这儿的防守便松了些。
一众仆妇婆子里,只有一个站了起来。
“姑娘,带来了。”
她看着红叶,将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递到了她手里,趁众人低头的间隙,迅速使了一个眼色。
红叶便拿上胭脂盒快步走了。
大约走到一处没人的地儿,她才将手中的东西拆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