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这种鱼，刺少

    果然，黄昏的余晖里，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陆寒夜眼前，来人是背对着陆寒夜的，陆寒夜却能嗅到来人身上淡淡的药味。

    “小楼，你可是后悔从雨美儿手上救我了。”直觉告诉陆寒夜，来人正是花雨楼。

    只是花雨楼的身子笔直地站立在他三步之外，并不作声。

    “小楼，此刻即便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只不过，夜师兄临死之前求你一件事。”陆寒夜艰难地干咽一下，他这辈子还从没有求过谁，他的眼梢看向赫连澈刚才走去的方向，幽幽道：“请帮赫连澈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毒素。她还有最后四天的药引，如果韩冥反悔，你可以带着……带着我的人头去求他。”

    来人的身子微微一怔，似乎随着晚风晃了一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来人终于转身。

    看清了来人真正的面目之后，陆寒夜眉目紧皱，有一丝不解蔓延在眼底。

    竟是兰润。

    有好些日子不见兰润了，他此刻出现的目的是什么？陆寒夜凤目渐渐眯起。

    兰润却是脸色平和地走了过来，将陆寒夜的新伤旧伤观察了一番，略一皱眉，便将随身携带的瓶子打开，倒出两粒药丸塞进陆寒夜口中。不等陆寒夜问话，他又过去小溪边打些水来，将另外一颗药丸溶了，敷在陆寒夜伤口周围已经干了的药末上。

    陆寒夜身子动弹不得，却也冷静地看着他做的这一切。

    “唉。其实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凤竹已经死了。”兰润看陆寒夜一直在盯着自己，有些怯懦地解释了一句。

    陆寒夜闻言便惊讶了：“凤竹死了？她怎么死的？”凤竹的武功，跟陆寒夜不相上下，一般人不会那么容易杀了她。

    “她为了救你，跟雨美儿同归于尽了。”兰润幽幽道。虽然兰润知道凤竹养育他一直是为了利用他，利用他来钳制和要挟雨美儿；虽然兰润也知道雨美儿找到她真正的孩子之后，差点儿将自己杀了泄愤；但是这两个女子，毕竟都是曾经给过他关注和关心的人。如今她们双双辞世，兰润终究还是有些哀伤的。

    陆寒夜听了也有些震撼，他曾想过凤竹会有千百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为，有千百种与世长辞的原因，竟是没有想到凤竹会因他而亡。

    她曾是那般高傲的女子。

    陆寒夜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凤竹，却也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早地离开这个世界。

    “凤竹临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陆寒夜抬目问道。

    “凤竹姐姐临死之前什么也没有说，她脸上也没有仇恨，也没有笑容。”兰润说的很是真切：“但她走得也不安宁、不平静。”

    “她应该是心有不甘，或者在最后的那一刻开始怀疑她这一生究竟为了什么。”陆寒夜幽幽地补充。

    兰润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赞同道：“还真是这样的神情。如此看来，凤竹姐姐不仅活得迷茫，走得都是稀里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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