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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于雷诺斯一直都没有恢复记忆,因此那件事自然也是一直都没有做过。
就连沐浴也是分开洗的,绝对不可能一起洗。
白陈这样坐在那儿,闻着雷诺斯身上那散发的沐浴香味,白陈忍不住眯起双眼用着比较懒洋洋的语调说,“我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为什么闻起来味道会如此不同?你闻起来的味道真令人安心。”
白陈那带着几分懒意的声音传入了雷诺斯的耳中,让雷诺斯浑身痒痒的,心也像是被猫给挠了几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摸白陈的腰,而被这样摸一下,白陈的眼神就暗了下来,一手就劈向雷诺斯的胳膊,警告,“安分点。”
白陈目前之所以不跟雷诺斯做那事,自然不是因为娇情,毕竟那事做起来那么爽,谁不想做呢?
但是,如今雷诺斯失去记忆,自己若是趁雷诺斯不清醒的时候,就跟雷诺斯做这样做那样,说不开雷诺斯根本不乐意呢?
白陈虽然与雷诺斯已经成为夫夫了,但这次雷诺斯失去记忆一事给了白陈一个警告,如果雷诺斯失去了记忆,是否能够靠着陪伴在他身旁,渐渐地恢复记忆?
其次,雷诺斯究竟是否真的爱自己?真的喜欢自己?
白陈一直都怀疑,雷诺斯说的有些事情,有时候是掺了水分的。
若是雷诺斯真的不喜欢自己,不爱自己,那就该早点断掉,免得到时候就变成了爱而不得,而变得疯癫。
白陈认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更何况现在这样相处也没有什么不好。
因此,白陈就这样撑下巴看着雷诺斯。
雷诺斯自然明白白陈的意思,他知道白陈是怕自己不清醒的时候,跟白陈在一起了,给白陈一种错觉。
譬如,自己失去记忆的时候,所找到的不是白陈,而是其他人,那么,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在不清醒的时候,自己是否就会跟那个人做那样的事。
这样的顾虑与担忧,雷诺斯都看在眼里。
因此,雷诺斯也就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感受着怀着那温热的触感,他低声说,“我会安分的,你放心。”
“嗯。”白陈是用鼻音哼出来这句话的,白陈已经有点犯困了,今天开这样的大会了,累都快累死人了。
虽说一路都在秀恩爱,但是那些明枪暗箭该挡的还是得挡啊。
白陈这样想着,就直接趴在桌上,他被雷诺斯给抱在怀里,于是,他一点都不感觉到冷,就这样……睡了过去。
见白陈那安详睡觉的睡颜,雷诺斯的内心里就填满了名叫甜蜜的东西,雷诺斯轻轻地抱白陈,怕把白陈给惊醒了,一直守在白陈身旁,轻轻地抚摸着白陈的头发,拍打着白陈的后背,待白陈彻底地从浅睡变成深睡后,雷诺斯才轻轻地挨着白陈睡了下来。
他在临睡前,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白陈的身上。
不久,雷诺斯也睡了过去。
可雷诺斯的睡法是一直都是浅睡,他不曾深睡过,时刻都注意动向,一旦有什么危险,立刻保护白陈。
这样的睡法,白陈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每当白陈醒来时,他就能够如愿地看到身旁浅睡着的雷诺斯也醒来了。
“你真是够辛苦的,每天都浅睡,不累吗?”白陈忍不住说这话,“我不怎么喜欢你浅睡,或者说,……每晚浅睡?”
“不用,我担心你会出事。”雷诺斯样说着,就相当真诚地说,“我浅睡不是一天了,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什么感觉。”
“少给我吹牛了。”白陈鄙夷地说,“你又没有过去的记忆,你怎么知道不是一天了?”
“……”雷诺斯沉默了,哑口无言。
“还是……”白陈忽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寒冷,“你已经记起来所有的事了?”
“没有。”雷诺斯特别真诚地摇头,“我没有记起来,我只是感觉到我好像真的有几十年都是这样睡的。”
“是吗?”白陈的语调相当怀疑。
“是的。”雷诺斯知道这事不解释清楚,他恐怕会一直都被白陈这样怀疑着。
毕竟有第一次的欺骗,就会有第二次的欺骗,隐瞒也是如此。
因此任何事都要讲清楚。
雷诺斯将这事情给从头到尾开始解释,解释到吃早饭时,白陈才勉强地不再怀疑雷诺斯了,只是朝雷诺斯说,“日后别做那么令人误会的事了,否则,就真的可能会……怀疑你。”
白陈说着,就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雷诺斯,“对了,我们昨天邀请了狼挪与诺可吃饭,但为什么最后我却觉得邀请了跟没有邀请差不多?”
“大概是因为我们昨天眼中只有彼此,因此就没有理会他们。”雷诺斯倒是很淡定,他的态度也很冷静点,他对除了白陈之外的“路人甲乙丙”完全不在意,也没有任何关心。
“我们今天再去找他们。”白陈特别冷静地说,“我觉得他们身上有违和感,尤其是那个诺可,你看出来了吗?”
“他?”雷诺斯之前没有多关注,反正又不是白陈,如今回想,确实是古怪,他说,“我们吃完早饭就去找他们。”
见雷诺斯赞同自己的想法,也认为有点怪,白陈笑了起来,“好!”
就这样,他们吃了早饭,去见他们了。
可谁知道,刚过去,就听说狼挪出门去了,只有诺可一个人在屋里面。
白陈与雷诺斯是两国的君王,他们想要见诺可,自然是进得去。
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理由将他们给拦住,诺可似乎本来是想要拒绝他们,可是顾虑到他们的身份,最后只是穿着衣服,然后就坐在那里,开始跟他们聊天。
刚一进门的时候,白陈就发现诺可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整个人穿得衣裳比昨天还要更加沉闷与厚重,是特别古板严肃的那种,与狼挪的风格完全不同。
诺可穿着严肃的王后服装,长长的白裙将全身给遮挡住,偏棕黄色色调的外袍将诺可染上一种苍老。
不知道的人,光是看诺可的打扮,就觉得像诺可这样年轻的人,穿这衣服,简直就是把诺可给弄老了。
然而,白陈却能够无视掉那衣服,他看得出来,今天诺可看起来神情不好,脸色没有昨天那么红润,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折磨。
一见这样的诺可,白陈就撞了下雷诺斯,雷诺斯自然也意识过来。他们两人一旦去分析别人,没有什么分析不出来的。
只是平日里没有分析罢了。
诺可见他们来的第一瞬间,似乎想要缓缓起身朝他们说话,可最后却踉跄了下,然后撑着墙,便勉强地一笑,“陛下才出去了,回来的话,还有一段距离,你们中午来见,陛下应该就在了。”
诺可口中的陛下自然就是狼挪。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正常,但实际上就是传说中的赶客。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陛下不在,你们可以回了。
听到这话,白陈自然只是朝诺可笑了下,“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狼国的君王而来,而是为了狼国的二后而来。”
“我?”诺可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料到会是为了他而来,“为我而来?”他似乎有点担心受怕,他的语调比之前虚弱多了,一听就听得出来,“我身体不是很舒服,你们可以明天再来吗?”
“这事挺着急的。”白陈直接牵住诺可的手,刚被牵住了,诺可就像触电般,迅速地收回手,他完全不想被碰。
见诺可如此避讳肢体接触,白陈的眼神变得暗了下来。
就在白陈与诺可聊天不过两三分钟,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就见是狼挪来了。
一见狼挪来了,诺可却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他微微攥紧膝盖上的衣裙,他微撇开头,目光不敢与狼挪对视,只是低着头。
刚踏进门,狼挪的神情就特别差,他一张臭脸,谁都看得出来,当他看到诺可这样“心虚”地低下头时,他的眼神就变得相当冰冷。
他的手上拿着弓,一看就知道是出去狩猎,他朝白陈与雷诺斯说,“不好意思,两位在里久等了,我之前是去打猎了。”
“打猎?”白陈抱臂笑了起来,“打猎是个有趣的事,下次不如带上我们与王后?”一听这话,狼挪下意识皱眉。
可雷诺斯却在一旁帮腔,“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中午就在外面打猎吃饭。”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白陈知道雷诺斯是在帮自己,他的目光在狼挪与诺可之间扫来扫去。被这样看着,狼挪还没有说什么,诺可就先咳了两下,“两位,我身体不怎么舒服,恐怕得下次了。”
可谁知道,原本不赞同的狼挪,一听这话,眼神就更加冰冷,说了句,“好,今天我们中午就去。”
闻言,诺可的脸色更差了,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完全不敢抬头看向狼挪,他只是这样努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白陈观察到他们这样的动作行为,就与他们一同去打猎了。
白陈与雷诺斯自然是各自骑两匹马。
诺可本来是要一个人骑一匹马,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虽然我有点不舒服,但是一个人骑马还是能做到的,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就在诺可想要骑上马时,狼挪却突然过来了,直接一把抱住诺可,想要让诺可上马。
然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诺可的态度却很坚决,他完全不想上马,甚至公然地挣扎起来,捶了下狼挪的胸膛。
这样的场景真的是稀少罕见,白陈一旁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幽暗起来,尤其是当他发现,诺可就算这样捶了狼挪,狼挪却毫无反应,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着诺可,将诺可给抱进怀里,诺可的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任何血色时,白陈就估摸到他们会发生些什么了。
白陈在一旁与雷诺斯一同沉默骑马,白陈与雷诺斯本来是想要一路跟着狼挪,可是谁知道,狼挪狩猎的途中,突然骑着马往另一边走了。
导致白陈与雷诺斯慢了一拍跟上去时,人都不见了。
狼挪的骑马速度特别快,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而且完全没有顾虑到马上有着诺可这样病弱的女子。
白陈觉得很奇怪,他微微侧头,他看向雷诺斯,“我觉得……诺可不是女人。”
“我也这么认为。”雷诺斯和白陈想到同一个地方了,“我之前翻阅自己留下来的记录,其中有写过,自己参加某次的大会,见过狼挪与言若的相处过,发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好,相当好,好到了我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并且觉得言若日后可能会成为狼挪的弱点。”
“言若?”白陈微微抿唇,他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笑出声,“言若不就是诺可吗?”
“确实如此。”雷诺斯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可一见雷诺斯这样,白陈却只是用胳膊撞了下雷诺斯,“你别装了,你刚刚说言若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言若就是诺可了啊?还装什么。”
“没有的事。”雷诺斯特别严肃地说。
“还装的话,今晚就睡书房。”白陈直接放下狠话了,雷诺斯果然不装了,他只是用手拱了下白陈的胳膊,“别生气,消消气,我也不过是比你快那么一点想到的。”
“嗯?快那么一点?那告诉我,你比我究竟快几分钟?”
“……”雷诺斯沉默了。
“不说?”白陈的眼神变得幽暗下来,“等等,你别告诉我,你是昨天在见到他们两个人的一瞬间就已经得出答案了?”
“……”雷诺斯依旧沉默。
“……还真是这样?”白陈嘴角微抽,他用手捶了下雷诺斯的肩膀,“你原来早就知道了,这样说来,我没有你聪明?”
“并没有,我只是对他们更了解,如果你先认识他们,你就会比我更快地知道他们有问题,并且得出答案了。”雷诺斯笑得特别甜蜜。
“不,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白陈往后退了五步,“你太聪明了,就算有一天你故意用某些事情误导我,我都会不知道,我这样会被你骗个精光的。”
“不会的。”雷诺斯握紧白陈的手,他有点懊悔自己刚刚没有做好,被白陈给看破了,白陈现在定然很不安,他得说一些让白陈安心的话,“我是你养的忠犬,怎么会叛变?”
“……不,你不是我养的,我甚至连饲料都没有喂给你。”白陈嘴角微抽,“仔细一想,原来我一直都把你错当是忠犬,但实际上,你是在野外生存下来的野犬,也就是说……你很凶残。”
“……”早知道不提忠犬了,雷诺斯觉得自己真是提错了话题。
“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我有点害怕了。”白陈的右手放在胸膛上,他做出一个“我好害怕”的动作,见白陈这样,雷诺斯就知道白陈虽然动作浮夸,但实际上,这才是白陈内心的想法,雷诺斯上前轻轻地拥抱住白陈,“别害怕我,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忠犬,我不会反抗你。”
“是吗?”一听这话,白陈的神情很复杂,他微微低下头,他伸手回抱住雷诺斯,发出缓慢的声音,“但忠犬如果有一天离开了,有一天挣脱了我的怀抱,有一天……不再喜欢我,那么,我该用什么来将他捉回来?怎样才能让他回心转意,让他重新回在我身旁停留?”
雷诺斯沉默了很久后,就抬头凝望着白陈,“如果有一日,忠犬真的这样做了,你只需要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就会回到你身旁。”
“可如果无法呢?”白陈的眼神透着悲哀,“如果无论如何呼喊着名字,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依旧不会回到我身旁,我该如何做?”
“那就……”雷诺斯微微勾唇,低笑了起来,“杀了他,这样的忠犬,已经不再是忠犬,他肯定是被附身了,所以如果真的有一日,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就杀了他。因为,忠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主人,如果他连主人的存在都遗忘了,那么,他就已经没有必要活着了。”
雷诺斯这样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判死刑,却惹得白陈轻笑出声,“你这样说,真的没关系?小心我真的给你判死刑哟。”
这样的笑容晃了下雷诺斯的神,让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