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对不会杀她的?
这个世界有这么绝对的事情吗?
不杀她,是因为她活着能带来开心的事情。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能更开心,那就杀了她呀。
没有一丁点儿疑问地杀了她呀!
“朱诺,我不信你会杀了她!”何满尊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咆哮,“我们已经结盟了!如果你敢动她,我不会帮你,你不是害怕藏在这片森林最深处的东西吗?你想让约瑟芬帮你对付那个东西,你敢动她,你就自己去跟那东西厮杀吧!”
何满尊能说这样的威胁,就能做这样的事。
而这也是朱诺来找他的理由。
一旦他这么做了,朱诺的理由就破碎了。
这是他面对朱诺的最大的筹码。
朱诺应该停手的。
但她却没有停手。
巫马真天的血像毒品一样吸引着她,何满尊的理由那样沉重与正确,但那又如何?她是朱诺啊,朱诺就该任意妄为。
她来到了巫马真天面前。
巫马真天茫然地看着她,没有一点逃走的意思。
“嗡——”
空气中响起了弦鸣声。
何满尊听到这一声嗡鸣,身体仿佛坠落进了冰窟窿里,冷得全身颤动。他知道,朱诺要来真的。
他咆哮着爬起来,像一头野兽,疯狂地扑向朱诺。
“停手!朱诺,你停手啊,你快停手啊……”
朱诺的手像细长的匕首,从左上角向下划落,切断巫马真天的脖子,在流畅短促的直线中,巫马真天的脑袋像一颗球一样,跳跃了起来。鲜血是鲜艳的旗帜,高高地扬起。
何满尊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
花瓣1秒只落下1厘米,风像羽毛一样,停留在皮肤上。巫马真天的脑袋一格一格地抛起来,脸上还维持着鲜活的表情,长长的头发洋洋洒洒。就像一个漂亮的升格镜头。
何满尊愣了愣,说:“真天?”
天使有一座深渊,他把一生都埋在里面。
现在,深渊装不下了。
朱诺听到了高高低低、纷繁复杂的乐器声,于是在巫马真天的尸体前转过身。
她看到一个男人穿上黑色的燕尾服,扬起白色手帕,鸽子像覆盖了一半天空的云朵,“哗哗”地群飞起来。
一个男孩穿上绿色的长斗篷,坐在地上用透明的线翻花绳。他的手指流畅地转动,像正在进行一场古老而优雅的魔法仪式。
一位穿着鲜花长裙的女士正在用纸牌进行占卜,偷笑着窥探未来的秘密。
一个小女孩单脚站在大象的鼻子上,伸开双手保持平衡,黑色的裙摆被风吹起,扫在大象的眼睛上。
他们中间,背对背坐着两个人,一个人穿着白色的长衣,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衣,聚精会神地看着身旁这些人的表演。
穿着白色长衣的是何满尊。
穿着黑色长衣的,也是何满尊。
“何满尊,这就是你的全部人生啊,”朱诺低声说,“一场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