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母的他会在这一瞬间死亡。
婴儿的他会迅速长大,成为全新的交欢海。
一样的记忆,一样的身躯,一样的心,无论是外人,还是他自己,都相信这一刻的交欢海,就是以前的交欢海。
一切都一模一样,当然是同一个人。
但是啊……
“你是交欢海吗?”朱诺说。
“当然是啊。”交欢海轻轻扶过帽檐,看起非常愉悦,“是不是很有意思?这就是永恒啊。”
诡异。
令人作呕的诡异。
朱诺本以为不会再回忆起胃液翻涌的恶心感了,但交欢海,让她重新记起了这种感觉。
想要彻底杀了交欢海,就必须在他还没来得及“交配”之前,就将他完全毁灭。
但他的交配是通过“自我”完成的,根本不存在“来不及”这种事。
除非——
除非已足够的盛大,在一瞬间将他、将他所处的世界,全部抹除。
连一丁点痕迹都不剩下。
“出云,我们该走了。”朱诺低声说。
出云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置换——”
他来到花园的栏杆前,轻轻抱起乐丰云的脑袋,然后收起了红色的伞。
朱诺身边的空气,忽然泛起了红泥般的物质,她的手探入红泥之中,从里面抽出一支2.2米长的巨剑。
剑握由7道河流般的细长银线交互缠绕,银线在剑握顶峰汇聚,共同咬合着一颗红宝石。十字剑锷下,是180厘米的银白剑身,剑身同样被7道细长银线所攀附,仿佛毒蛇环绕的巨大树干。
米特和交欢海的脸色同时变了,那种几乎永恒固定在他们的生命中的优雅与愉悦,忽然全部消失。
“世界树!”
米特身后四片透明的翅膀彻底张开,扬起火焰般的磷粉:“怎么会有两个异形?而且第二个竟然是世界树!”
“《全知之书》也有坏处。”朱诺低声说,“什么都知道,所以你们会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恐惧!一无所知地去死,反而是一种幸福。”
“你真的敢挥剑吗?”米特脚尖轻轻离开地面,“一旦挥落世界树,吹出东风,连你也会一起死。”
“不,我不会。”
“有趣的说法。”
“没人会手握自己掌控不了的剑。”
米特摇了摇头:“不,你会死。”
“你怎么想与我无关。”朱诺的右手悄悄脱离了手腕,高高举起了十字架般的银白宝剑,“你们做了愚蠢的事,就在悔恨中,被吹成粉末吧。”
世界树缓缓挥下。
“交欢,走啦!”米特一边大喊,一边高速后退。
与此同时,整座宫殿在他脚下流动起来,像奔流地大江大河。它们将汇聚成坚实的盾,为米特和交欢海争夺瞬间逃离的时刻。
“玩够了吗?”
忽然有人说话。
声音不是来自朱诺,不是来自出云,也不是来自米特,不是来自交欢海。
世界树即将挥落。
朱诺却在听到声音的同时,收住了剑。与此同时,她急促地大喊:“出云,走了!”
她在第一时间收回了剑。
“置换!”
出云带着朱诺,飞快脱离战场。
米特和交欢海听到声音后,同时抬起了头: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