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百转琉璃灯,鲛人为油,内居灯魂,千年不散,得之,可稳固社稷。
殿堂内空旷异常。
陈列架上至宝,身处皇宫内院唯一乐趣就是等待宫人每日擦拭。他们不似人,任意移动,可也不是那些个泥胚土筑的凡物。岁月洗礼,历经死劫,凝聚饲主精气,逐渐产生感知。可欣喜若狂也不过纹丝不动模样,着实让人沮丧的很。
“魏征你个不知好歹匹夫”扔掉手中奏折,不解气的掀翻香案,随手可拿的东西统统丢了出去。
“气死朕了”甩着衣袖,大步在房内跨行,袖风带着流苏纷飞而起。
“皇上皇上”殿外一干宫人早已心如火焚,被拒门外,可里面的祖宗又不让人进去,一通巨响过后,提心吊胆的想着这条小命还能留到几时。
伴君如伴虎,侯门向来深似海,跳进去了谁还能出来,在宫里这些年如何不明白又不似三两岁孩童存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心。
“都给朕滚”一个个碍眼贱奴,竟然妄想阻止朕
好都跟朕作对是吧忤逆朕好,真是好极了
怒极反笑一脸的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滚出来”对着身后的虚空命令道。
“皇上何事唤区区”清亮嗓音中带着难分真假的戏谑。
空旷大殿里,冉冉升起烟雾中,一人长衣水袖,发髻高束,面目皎如寒月,长身而立,缓缓行走间带着丝丝入扣的魅惑。
“朕要你杀了外面那群废物”不能为主分忧,要他们何用
“条件是”简单杀人,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召他出来。
“这屋里你看上的拿走便是”鬼怪又如何朕乃天子受命于天,苍茫万物皆归王室,更何况区区玩物
“区区要那盏琉璃灯。”素指修长,手指所在是台柜里被冷落许久的不知是何国君主送来的贡物,自是珍贵之极。可这里是大唐帝国,什么样都算不得稀罕物件,天朝上国,附属寻求庇护的小国数不胜数。更何况这弹丸之地
“朕就把它赐给你”毫不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放在心上。
人命与他都轻如草芥,更何况那些个死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Μ.
朕的东西,你如何夺得去
鬼神如何,依旧可笑的东西
转身去取琉璃灯的人背景微微一顿,而后嘴角轻扬,嘲讽的诡异。免费阅读
轻轻的取下琉璃灯,抚摸着灯身,无声的喃喃自语,像是与人私语,可哪里有人有的不过是一人一灯而已。
大踏步离开宫殿,带走的那盏琉璃灯晃晃悠悠的亮了起来,幽绿的光像极了一双眉眼。
身体一颤。
怎么会那盏琉璃灯从未亮过,这里没有让它点燃的鲛人油
恍惚忆起这是极东之海小国上贡之物。
那小国来使腔调神秘,眼眉低垂,原想着是弹丸之地自然小家子气,经不住天朝大国的王霸之威才会忸怩作态,惴惴不安。
也曾派人取那鲛人油,奈何没个下落。
这么个死物,连逗朕一笑的本事都没有,要它何用
自此便摆在那里,未曾看过一眼。
坐回龙椅,方才太过生气,头无端的疼了起来。
“来人传御医”
御医也是个饭桶,这么个风疾都治不来。枉他们一个个都自称神医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鬼怪能否寻来些有用之人,等下次召唤再问吧。
“你为何选择我”
一人一灯,再无他人,有的只是无风自摇的灯火。
幽蓝生姿,璀璨摇曳。
“琉璃,区区问你,你又为何留在这里”不答反问。
“我为何会来呢”嗡嗡略带沙哑声响,如泣如诉,而后归于沉寂。
“大抵是奈不过小鬼头的央求吧”
而后再次归于沉寂。
“凡人眼拙,识不得你琉璃兽是保家卫国,稳固社稷所在,以讹传讹的将你当成需鲛人油的邪恶之物,白白被世人推来阻去,你倒也不计较这些。”戏谑的口吻。
“你在人世蹉跎百十年,仙界流传灯魂最是淡薄欲望之物,为何你竟如此贪恋红尘”
“我也不知。”半晌后,淡淡回了一句。
红尘喧嚣,不适合灯魂清修,这些如何不知只是那时的小鬼头让他放心不下,遂跟着他留在极东之地,如今自是不必了。
自己亲眼目睹小鬼从黄口小儿变成耄耋老叟,而后消失人世,凡人命如朝露,转瞬即逝。至于他后人,自是不需我陪伴,红尘无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不舍
“凡人一世,草木一秋,而你,千年不死万年不灭的灯魂,妄图靠着渺小人类去温暖那漫长无际的岁月,痴人罢了。”
世道轮回,众生各安己道,方能生生不息,这些乱不得。
也不是小小灯魂乱的了
“罢了,听说玉檀兄也在你那里”开口再无萧瑟寂寥,独自活过千万年早已让他记忆消弭,虽不至眨眼即逝,可上百年已是极限了。
消弭也好,对于灯魂来说不是坏事。
“那你跟区区走吧”
一人一灯,再无声响。
灯火在宽阔富丽的走廊里渐渐消散。
第二日。
皇宫内再无那群蝼蚁奴婢。
坊间流传的只有那盛世明君,大肚能容天下事。
只有那大殿内平白少了件尘封已久的死物,既然尘封已久,别人自是不会注意。
丢了,
也无妨。
新皇登基,殿前匾额处有一先皇遗诏。
上书:“吾儿,当你接此遗诏,父皇将告之你一皇室秘辛,那是历代先祖留于皇室子孙的辅助之物”
将信将疑中,新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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