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听说你明天可以出院了?”雷庆华虽然后来一直没来医院,但通过这里的医生,每天都有了解沈蕴秋的情况。
沈蕴秋微笑着说:“你是医生,应该看得出我已经好多了。”
“精神是好点了,只是不知道身体多久可以恢复。”雷庆华低声说,“蕴秋,对不起!”
沈蕴秋看着原本儒雅的雷庆华,就这几年的工夫竟变得似五十开外的人,心里不免替他难过。“这是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沈蕴秋说,“你和芳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雷庆华苦笑着说:“不这样又能怎样呢?离了我,她会寻死的。就是想多给她些信心,我才答应辞职的,否则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找你借钱。让她日日守着我,她总该可以安心些,不用再担心我会抛下她和别人走。”
雷庆华的话让沈蕴秋很是动容,“她说的那事不是真的吧?”
雷庆华摇摇头说:“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门都大开着,能做什么苟且之事?那天是同事的手被开水烫了,我帮着涂了下药膏,她来送饭见了就大闹。”
“你如果不爱她,也不会容得她这样胡闹。可惜,她怎么就不明白呢?”沈蕴秋叹息着,心里暗暗感叹又是一桩冤孽。
一直站在门边没出声的杨隐忽然对雷庆华说:“有空带我去看看你们看中的那个诊所吧。”
雷庆华不可置信地转身看杨隐,“你愿意借钱给我们?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愿意借?”
杨隐叹了口气说:“我那天电话里的态度你别介意!怎么说大家都是亲戚,我们也不能眼看着你们整天鸡飞狗跳地过日子。一千万对我们来说也算是能力所及,就怕不能真正对你们的婚姻有帮助。我倒是建议你抽时间带芳芳去做做心理辅导,你是医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恐怕是幼年的遭遇积累起来的心病,靠你一味的忍让未必有用。”
沈蕴秋也点头说:“是啊,庆华,钱上面我们怎么帮你们都没问题,只是芳芳的心病可不是钱能帮得了的。”
雷庆华这才说:“不瞒你们说,我其实早就在自己研究心理学方面的治疗方法。以前我试着跟她提过去做心理辅导,只要一说她就跟我起急,说我找理由想把她关进精神病院。所以,我想自己给她治,就是一边看一边治,效果会慢一些。”
杨隐夫妻俩被雷庆华对妻子的一片挚诚感动,杨隐说:“这样吧,庆华,你看看是不是干脆也别开小诊所了。能不能开个专业的治疗心理疾病的医院,尤其是收治那些有初期症状的病人。这样,你不但可以利用医院专业医生的优势为芳芳看病,又能解决目前的工作问题。”
雷庆华刚想张嘴说自己没那么多钱来投资,杨隐就朝他摆摆手说:“钱你不用担心,由我们君达来投资。你自己有多少能力就出多少钱,实在不行也可以先做着,等你有资金了,再从我手里一点点把股份买回去。”
“杨隐,这,这让我怎么好啊!”雷庆华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了。来医院前,他以为杨隐真的会对自己或史芳芳不客气,所以他让史芳芳待在家里不要跟来,免得到时候真伤着了。没想到,杨隐非但没有因为沈蕴秋的流产怪罪他和史芳芳,还愿意资助他开医院替史芳芳治病,这让他多年来因为婚姻的压抑埋在心里的那些痛都被勾了出来,竟当着杨隐和沈蕴秋的面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雷庆华这一番哭,令杨隐和沈蕴秋都看到了他内心沉重的压力,他们都不敢想像是什么让他一直支撑着没有垮掉。
杨隐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哭够了的雷庆华,“哭出来就好!只有你坚强了,你们才能一直过下去。”
雷庆华擦干了眼泪说:“让你们见笑了!我真的是连哭也不敢呐。从小,我就是家里父母兄弟姐妹的希望,后来又是老婆孩子的希望,背负着这些亲情的希望,我哪有资格随便哭,哪有资格轻易倒下?”他走到杨隐面前将手伸给杨隐,“握一下吧!这样的帮助,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恐怕都是无以为报的,就不再假意地谢你了。握一下是想你们知道,我会一直守着我身上的这些希望走下去,直到我老去。”
杨隐向雷庆华伸出手,与他重重地握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