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竞冬,沈蕴秋一个人驾着车漫无目的地开着。大年二十九,在当地已是过年的开始,大多数家庭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
史芳芳的母亲因为女儿不肯原谅自己,生活又没有着落,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度过春节,选择在年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被发现了,但依旧没救过来,还是带着歉疚与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史芳芳一边为她办了后事,一边继续怨恨她到死都不让她们姐弟好过,好好的一个春节,就这样被毁了。沈蕴秋劝她,毕竟人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有很多春节可以过,就不要再埋怨了。
而余竞冬的离去,虽不会太久,却还是让沈蕴秋的心里觉得空空的,原来时间久了,有些人就会成为生命里的习惯,有一天这个人离去了,生命就会像被剥离了什么,难以适应。
沈蕴秋将车停在滨江大道边,下车去了江边。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寒意,她拉了拉自己的大衣领子,将脖子缩进去一些。人们都在忙于全家团聚的准备,曲江边鲜少有人走过,沈蕴秋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她在长椅上坐下来,双手抱于胸前,看着远处的江面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翻滚,偶尔有波浪涌起,带起一片沉沙,厚重地拍向岸边。
她的思绪是信马由缰的,一忽儿在孩提时代的X城,一忽儿在大学时代的S市,一忽儿又回到青春时期的X城……她的人生,在这不停涌起的回忆里再次生动地浮现在眼前,连同那些爱她恨她的人一起演绎着。
余竞冬在她选择离开的时候,想当然地觉得沈蕴秋是选择了杨隐。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和杨隐在一起,她想起那个玲珑剔透的女孩水玲珑,想起杨隐刻意的解释,她总怕有一天,那会是另一个袁沁蓝。
沈蕴秋仰头望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愿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她该回家去,帮爸妈做些家务,准备一下年货,陪他们过一个开心的春节。她站起来,再次拉了拉大衣领子,往自己的车走去。
刚上车,沈蕴秋就听见有“滴……滴……”的未接电话提示音,拿起一看,竟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杨隐打来的。她的手按在键上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回拨过去,电话又响了,还是杨隐:“蕴秋,你在哪里?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刚送走竞冬,一个人到曲江边走走,电话落车里了。”沈蕴秋回道。
“你还在江边?”杨隐的声音有点焦急。
“嗯。不过正准备回X城。”沈蕴秋一边回答,一边打着了车子。
“我也准备回去,要不一起走吧?”杨隐在电话那头试探着问。
沈蕴秋想拒绝,但心底却满满的,都是想见杨隐的强烈愿望,她握着电话的手都有点抖起来,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蕴秋?怎么不说话?”杨隐急急地问,不知道她怎么了。
“你在哪里?”沈蕴秋的声音很低很轻,但杨隐听得很真切。
“我在你家楼下。”
沈蕴秋没想到他一大早就去找自己了,鼻子一下就酸了,她终于放大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杨隐说:“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白色的奥迪一瞬间驶离滨江大道,扬起一阵淡紫色的轻烟,消散在冷冽的寒风中。
杨隐听沈蕴秋说马上回来,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落了下来,既而便开始狂喜,竟顾不得旁人奇怪的眼光,在单元楼前的小径上来回地跑着、跳着,恨不得立即找个人分享他的快乐。
“咦,年轻人,你又在这里啊?今天看上去很开心呐!”常见的老太太出现在隔壁单元门口,热情地问杨隐。
“哎!您老能看出来?是啊,过年了,就该开开心心的。我先给您拜个早年,祝愿您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杨隐开心地跳到老太太跟前抱拳说着祝福。
“好!好!你也要开心快乐!天天都像今天这样。把过去站在那树下愁眉苦脸的样子都扔了!”老太太凑到杨隐身边,踮起脚尖,一个手半遮在杨隐耳边说。
杨隐笑着说:“您的眼神可真厉害!不但看出我今天的开心快乐,还能看出我以前的不快乐,了不起!”
老太太放下踮起的脚丫,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头发,得意地说:“那是!我走过的路可比你走过的桥都多,怎么会看不出来?!”
“哈哈哈,您老真逗!”
杨隐正说着,沈蕴秋的车停在他们的身边,她摇下车窗问杨隐:“等了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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