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金大军没吱声,想了会儿,忽然说:“你不会一开始就防着有这么一天,所以才给我投资的吧?”
“说什么呐!我是实在找不到招了,才请你帮忙。你如果不肯,就算了。”沈蕴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她自己都忽然觉得不能相信自己,人性的堕落原是这么简单的。
金大军不再说什么,只让她放心,他知道怎么做。又说,也不麻烦她找工程上要图集,他自己去找关江月。
送走了金大军,沈蕴秋有一瞬觉得悲哀,但马上收起了自己这种情绪,她怕自己会犹豫,更怕这种犹豫真的令其他人惹上麻烦。拎起电话,她从物业公司找来了修水根。
“沈总,你找我?”
“修师傅,请坐。”沈蕴秋等修水根落座,才说:“修师傅,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沈总,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修水根诚恳地说。
“关于你家拆迁那事,这些日子有些报道,说竞豪有黑社会背景,传得神乎其神的。最近,公安部门可能会来向你作一些调查核实。”沈蕴秋说得有点艰难,她有点怕,怕这个老实人从此不再相信她。
“你想让我告诉他们没这回事?”修水根的样子有点紧张。
“你别误会,修师傅。我只是希望你,可不可以,不要提小抗听到的那些事?”沈蕴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她的心里没有哪怕一丝的轻松,反而觉得更加沉重。
修水根坐在那里,搓着自己的双手,低着头,沈蕴秋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时间静静地流淌,沈蕴秋分明能感到自己手心里有汗在溢出来,那种潮潮的感觉,令她很是烦燥,想对自己发火,却又不知道这火因何而起。
修水根抬起头来的时候,沈蕴秋分明看到他眼里的难过,这种难过强烈地刺痛她的神经,她不敢再看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她听见修水根说:“我原本以为沈总是难得的好人,没想到你会提这样的要求。其实,你就算不来讲,我们也不会说的。咱们都是平民百姓,没那个能力去跟权势斗。你又把我们家安排地这么好,我和我老婆都很感激你。但是,这话被你一提出来,心里就觉得像被骗了一样的难受!”
沈蕴秋的羞愧令她不知道再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抚修水根,那种难能可贵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可她又分明知道,就算时间倒流,她还是会这么做,她不敢冒险。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信任过修水根他们。先前那种深切的悲哀又像潮水一样地向她涌来,令她有没顶之感。
修水根又说:“我会关照老婆、孩子的。沈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我还在当班。”
“对不起!”沈蕴秋从自己的喉管里将道歉逼出来,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话。
修水根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