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元辅了。还请元辅到底万务对二位母后实言相告,以免她二位悬忧。”
“这个臣自然省得。”张圭笑道。
祁钰亦回以真切一笑。
自从祁钰大婚之后,君臣二人倒是难得这般融洽。
然而这融洽不过持续了一瞬,便又被张圭打破了。
“不过,既然陛下近来觉得吃力,那不如便以专心修养为要务,不要过于劳累。政事,臣自会为陛下分忧的。”张圭鞠躬尽瘁地说道。
祁钰闻言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虽然张圭日常就是这么做的,但是这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心中愤愤不平。
祁钰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和不悦。
张圭对此也并不意外。
近来少年天子频频要与他争权,若是听了他这话却依旧面带微笑,他才要担忧呢。
“另外,陛下自大婚后便在坤宁宫与皇后娘娘同起同宿,这陛下调理身体之事,还需皇后娘娘多多费心。”张圭意有所指。
你不是为了皇后不愿意选妃,需要我做说客吗?
那就先退一步吧!
十七岁的孩子妄想在他面前玩弄手段,请他帮忙,却一点代价都不付出,简直是痴人说梦。
祁钰抿紧嘴巴,不说话。
虽然张圭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是这个允诺如果给出去的话,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君臣二人一时僵持不下。
良久,祁钰似受不住张圭目光的胁迫,无奈收回目光,叹道:“多谢元辅关心。往后新政一事,就有劳元辅多多用心了。”
张圭听到祁钰将他说的“政事”换成“新政”,倒也并未在意。
反正现在朝堂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新政的推行了,只怕祁钰答应不在这方面掣肘于他就行了!
“臣遵命。”张圭正色应道。
祁钰少不得照例说几句“元辅辛苦”的客套话,心里想的却是李太后对他的劝道:“新政推行,必然会得罪许多权贵。既然元辅愿意专擅此事,那陛下不防朝后躲一躲,不要直面权贵们的反对与抗衡。”
祁钰当然不愿意做一个事事躲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哪一个青史留名的帝王不曾是披荆斩棘、荣光与污蔑加身的?
但是眼下看来,张圭并不愿意给他这个并肩战斗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就暂且先退一步吧。
不管怎么说,先把选妃这一关糊弄过去再说。
等到傍晚回到坤宁宫时,祁钰将此事对黄宜安说了。
黄宜安想了想,问:“陛下是为了臣妾,才不得不放手新政的吗?”
祁钰坦诚笑道:“是,但并不全是。你是知道的,其实有没有我这句话,新政之事,元辅都不乐意让我插手的,以防再出现张澜上书之事,阻挠了新政的进程,也妨碍他放手施为。既然如此,倒不如借此机会,谋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