坯房啊!”
毛坯房这形容实在是太过精确。
直播画面里墓门打开,摄像头推进,将一间约有百多平米的墓室纳入视野。
比起诸多皇朝恨不能塞得满满当当的陵寝,这间墓室显得太过空旷寒酸。
墓室四面墙上雕着人像,中央摆着一副漆黑棺椁,棺椁附近是几口箱子,箱子不,是半开着的,里面透出纸张模样,样子是书籍画卷之类。
“几百年前的书籍,怎么会保存得这么好?”
“王教授从箱子里拿出了小布袋……这玩意儿是古代防蛀防腐剂?还成分高端不明?古代人这么牛逼的吗?”
“开箱了开箱了!”
“等等!这不是晋烈帝的墓吗?为什么第一箱子里的第一本书是狄言写的?还特么叫《狄言与王爷事》?这书名真是槽多无口!”
“乍一这书名我以为狄言是守护楚云声、暗恋不得的忠犬,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第一位狗粮受害者……”
墓室内一切保存完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干净整洁,令专家们惊叹不已。
就地开箱,一卷卷书册被小拿出,被称作王教授的老专家神情凝重,一页一页掀开那本《狄言与王爷事》,边解读边翻。
晋朝的字体是繁体,与当今差别不,网友们不乏熟悉繁体字的,不像老教授一样引据典解读,而是直接简单粗暴地翻译。
“圆月之夜,娘子打我出门,过路王府,闻王爷归来,恐病相怜,亦有娇恶猛虎在家,不得返。遂入内,欲寻王爷共饮美酒。
未入花园,隔墙便见树影摇晃,圣上哭之声传来,痛斥王爷坏。王爷柔声安抚,铁汉柔情,哭声渐弱。我悲,倒于墙下嚎啕哭。
翌日,圣上下旨,罚我俸禄一年,惨兮……”
“哈哈哈哈铁汉柔情是什么鬼!”
“我严重怀疑狄言是高级黑!明明楚云声的画像那么英俊潇洒,斯文败类……呸,斯文败类好像是贬义词2333”
“等等……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吗?烈帝半夜和摄政王在王府花园……又哭又叫,还柔声安抚……”
“滴滴!老司机发车啦!”
“狄言的俸禄扣得不冤!”
“这半文半白狗屁不通的遣词造句,狄言文化程度不高是憨批糙汉的设定我信了!”
“《淼与父皇事》,作者陆文淼……你们晋朝到底中了什么邪!”
“emmmm……晋烈帝不愧是史上第一奇葩,臣与儿子的写作画风是如此邪性……”
“神速来解说!”
“来了来了!陆文淼这本用词比较晦涩,如果翻译成白话,那这一页就是:父皇没有不起我的身份,怀疑我的目的,把我叫到身前来养育,告诉我立我为太子。我非常非常感动,于是求父皇,将闲得在家蘑菇搞发明的前摄政王赐给我,当我的太傅……于是众周知,我成为太子的日期刷地一下从次年变成了十年后。那时的我非常不解,跑去问狄人,狄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着我,摸着我的脑袋说,它还在,真好!后来我了才知道,能叫王爷老师字的只有父皇……”
“画面感有了!”
“小太子问狄言,什么是幸福?狄言答,你今天能活着来见我就已够幸福了,你你对陛下说的那话,多妈悬啊!”
“小太子卑微落泪2333”
“两本事了,我猜剩下的可能是这画风……”
这位网友一语成谶。
除开一本史官述的《史官养发》外,剩下的全部是《朕与老师事》,分为数十册,堆满了整整一箱子,全是晋烈帝类似回忆录般的手书。
而剩下两口箱子,一是满满当当的图纸,囊括摄政王半生发明创造,另一则是一箱子晋烈帝时期甚为流行的小话本。
图纸开箱的时候,满直播间鸦雀无声,弹幕和讨帖子跟卡住了一样,全不见了。
好半天,才有一帖子颤悠悠浮上来:“楚云声果然是穿越者吧……”
“啊啊啊啊晋朝最伟的政治家、军事家头衔之后,发明家和科学家实锤了!新型冶铁炼钢技术、玻璃水泥、枪炮轮船,还有差一点点就搞完的蒸汽机……严重怀疑楚云声再多活几年绝壁能带着咱华夏走入蒸汽时代!”
“不愧是承包了历史书、物理书、化学书、数学书的男人!”
“楚云声之前那些板上钉钉、有明确史料的成果已占满了教科书,现在还新出土了一箱子……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
“卧槽!是我瞎了吗?我怎么好像到木飞机的图纸了???”
“……什么叫‘今日造船得,以为天可比海,亦能行船,涂鸦一’?这画的是飞机还是飞船,真能用吗……这想象力,关键还跟工程院真正的图纸还有点相似……我傻了。”
“我傻了+1。”
“我傻了+2。”
“楚云声绝壁穿越者,实锤了!”
图纸开箱时,直播正式冲上热搜第一,上百万网友涌入,震惊不已。
晋烈帝墓葬挖掘的收获远远超过预期,发现的东令人惊惧,史学家们手抖了。
一箱子乱七八糟的草稿被立刻保护起来,不再展示在直播中。直播的热度已起来了,网络上铺天盖地地讨着晋摄政王楚云声。
发掘工作仍在继续。
等网友们稍稍冷静下来时,专家们已将书册整理分类好了。在一堆事之中,那本《史官养发》实在显眼。
毕竟除了火热的穿越猜测和绝美爱情,家也很想知道晋烈帝在位期间残缺的部分历史的真面目,于是剩余时间的解读也就将这本册子放在了重中之重。
然而随着王教授沉稳有内涵的解读,网友们又开始神情恍惚了。
“我是真的恍惚,今天挖墓全程高能……”
“这史官命真,知道这么多,还能活到八十!”
“晋烈帝可真狂啊……朕今日为,后世安敢置评……”
“我觉得这不该叫史官养发,得叫史官脱发史!”
残缺历史在这本述中一一得到印证,纸张到得最后,是一段异常直白简单的絮叨,和之前墨迹不,像是后来仓促补的——
“犹记告老还乡前夕,陛下微服见我。我满纸困惑,终难忍,问陛下何解。陛下未恼,问我,内子过世几年。我答八年。
陛下便笑,令我日后询摄政王此问。
又几年,陛下驾崩,我以旧臣之身往广丘。此笔落时,摄政王于陵外饮鸩,执意陪葬帝陵……
唯今仓皇一笔,念此深情。
此世间无人解我惑,我惑释。”
书籍搬出,沉重的棺椁也被检测完毕,缓缓打开。
一棺双骨,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