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上写字求饶,但却只会迎来更加严苛的禁锢。
第二瓶暖壶的热水顺利用上了。
终于安稳睡觉时,楚云声没让裴止玉回上铺去,而是掀开被子把人搂了进来,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上,却并不觉得狭窄闷热,反而有种极为亲密的温暖。
“明天去熟悉一下校园,然后去领书,后天上课,我帮你整理一份课表。还有几个教授的课,我们可以一起去蹭……”
楚云声抚着裴止玉后背,轻声说着话。
他本来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来到这个世界,知道裴止玉不能说话后,他便开始变得话多起来。他发现裴止玉很喜欢听他说话。
正思索着今后的安排,楚云声就察觉到,裴止玉的手指在他胸口写了几个字。
没有外人在时,裴止玉还是很喜欢在他身上写字的。
裴止玉写道:“很多同学都已经结婚了。”
楚云声意识到了裴止玉想说什么,想了想,道:“孩子没有必要。不过,婚礼、结婚证,都会有的。”
“我从没同你说过,但我认为,同性恋不是病,只是很正常的一种爱情。这种爱情目前没有婚姻的保证和世人的祝福,但这不代表耻辱和低贱,而是我们的思想和文明还没有发展到某一个视一切为平等的程度。会有这么一天的——”
楚云声睁开眼,望着上铺浸泡在黑暗中的粗粝的床板,慢慢摸到了裴止玉左手的无名指,笑了声:“希望到那天,裴医生不会拒绝我的求婚。”
裴止玉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楚云声没再说什么,重新闭上眼,搂着人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他呼吸轻缓下来,裴止玉才微微侧了侧头,在楚云声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在许多年后,楚云声和裴止玉都已去世多年的时候,裴止玉的一份手稿公开,其中有一段关于这段颇受争议的爱情的内容,引起了无数人的深思——
“我并不是个自信的人。
在和楚先生的这场爱情里,我总是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一直站在寒风凛冽的悬崖边,偏执地不肯离开。但楚先生就像拉住我的那条索,照住我的那束光,将我从深冬裹入暖春的那阵风。他爱护我,尊重我,将他自己敞开来,用无限的信任包容我,将我的每一处疮病细细安抚。
我或许一生都无法痊愈,一生都无法放下他会离开我的恶劣怀疑,但我知道,楚先生会永远信任我。就像他信任真正的真理一样,不知动摇。”
这一晚裴止玉的反应,让楚云声意识到裴止玉的成长造成了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性格,所以楚云声特意去书店买了一本诗集,学习写情诗。
一天一首,贴满了寝室的四面墙。
裴止玉每天一进寝室,都有种莫名的羞耻和甜蜜。
这骚操作也引来了其他寝室的好奇,观光团一波挨着一波,还有人学楚云声,也跟着练习写情诗,最后竟然打动了一位才女,真的恋爱结婚了,还给楚云声送来了喜糖。
只是这个时候,来参观情诗的日后大牛们并不清楚,这些情诗究竟是楚云声写给谁的。
除了写情诗,楚云声的课业进行得也十分顺利。
中医专业的几位老教授特别喜欢他,倾囊相授。楚云声也像是一片缺水的海绵一样,不断地吸取着这种他并不太了解的新的知识。
在一位懂很多偏门怪病的老教授的教导下,楚云声慢慢接触到了一些和裴止玉有类似体质的人。
体内药气杂乱,冲撞失衡,引发了体质的奇特和古怪。这其实也并不算罕见,只是各类体质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治疗的方法也不尽相同。
连裴爷爷这位资深老中医都没能解决裴止玉的问题,楚云声不认为自己学个几天就能行,所以他一直都在调查钻研,而并没有在裴止玉身上试验。
至于裴止玉在物理学院的生活,那就更简单了。
有不少裴爷爷的故交照顾,哪怕裴止玉口不能言,也没有什么人歧视他,找他麻烦。再加上裴止玉没多久就在物理学上展露出了过人的天赋,更是引得不少同学都很崇拜他。
在这个时候,有学识的人是真的很受人尊敬,学问上的厉害就是最顶级的厉害。
裴止玉在物理学院混得如鱼得水,偶尔去医学院陪楚云声上课,那些老头子也喜欢他,常常给他带一些保养身体的药回去。
这种安宁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分外得快。
等楚云声再听到池周周的消息时,竟然已经是暑假时候了。
在严酷的审问下,裴家霍家两方施压,池周周没扛住多久,就交代了他和霍文的关系,以及裴爷爷的死,和霍文的死。
调查取证用了挺长时间,最后法庭审判下来,池周周被捕入狱,虽说证据算不上充足,但还是判了整整二十年。
而伴随着这个消息而来的,就是裴昕南的提醒:“霍文落得那个下场,霍天已经疯了,整个霍家都疯了。池周周罪有应得,但其他得罪过霍文的人,霍家恐怕也不会放过——你最近小心点。”
楚云声可不像裴昕南一样放心了,池周周身上的古怪一天不解决,就一天是个隐患。但在这之外,霍家也确实不得不防。
也没用楚云声等多久,就在裴昕南的提醒过去半个月后,秋天开学之际,一则有关京城大学某楚姓医学才子论文抄袭、配药害死人的丑闻就被轰轰烈烈地爆了出来。
所谓的受害者家属推着轮椅带着警察,将楚云声堵在了学校大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是用来恢复受的精神力的,很短,彻底解决掉池周周就快结束了_(:3∠)_这几天会尽量多更!隔壁晚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