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言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投向那月亮门的架子床,上面是半旧的杏黄色鸳鸯戏水绮罗床帐,在烛光的亲吻中,柔柔的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目光仿若穿过了那幔帐看见了那一日的湖心亭,看见了忐忑踱步了几个时辰的李子贤,看到了眉目间带出几分女儿娇羞精心打扮前去赴约的柔媚女子,看到了那婆娑树影后鸳鸯同心亭上二人执杯对饮交心畅谈的情形,看到了那个女子眼里的痴嗔恼怨,还有始终不成从眼底决绝的那丝情恋。
“其实卑鄙无耻小人心肠的那个人是我,那一日,湖心八角亭上那一幕我从始看至终,子贤的情深,你的迁怒,尽收眼底,丝毫未曾错过。我当日向你求亲之时,便知晓子贤对你的用心良苦,也知道你对他的非同一般的感情,至于你这里,有些东西,虽然你未明说,可我也不笨,点点滴滴中总归是看的出几分端倪,甚至,我还利用了你们那一日的不欢而散,利用了你的气怒攻心。因为,我终究放不下,也做不到成全二字,知道第二日为何便是昭告文武,通晓天下吗?这般紧锣密鼓的仓促为之,也是我的用心狡诈之举,因为我不想给你留下一丝反悔的余地,甚至,连考虑的机会都不想给你!”
柳惜言扭过头去,不想看桃花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用心到后来的算计――如果这称得上算计的话,他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事到如今,男儿敢作敢为,不求一份谅解,为求一丝心安而已。
“惜言……”,初听此言,不是不震惊的,桃花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柳惜言的侧脸,“那,关于我与李子贤一开始便结下的莫名其妙的误会也是你精心策划一手所为?精心推进?”
“什么误会?我只知刚开始你们便有些纠结,但一直不曾知晓所谓何事,何谈什么精心策划一手所为?我柳惜言敢作敢当,此事确实毫不知情,你这般一问,到反而问出了我的一头雾水,究竟是何事造就了你们后来的怨偶一对?”
桃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罢,终归已经过去,不提也罢,况且,连我自己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摇头叹息,笑出几分无奈,“既是那误会与你无关,那后面的诸事重重,你口中所谓的趁虚而入便不过是时机而已,你不曾害过我什么,我与他或许是注定这般有缘无分,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彼此都不曾真心相待,反而疑虑试探,放走了缘分,等蓦然回首,人还在,只是姻缘不等人,又怎怪的你?”
柳惜言抿了抿唇角,带出了些许不忍,“虽说如此,我却终归因一己之私圈住了你,我一生中,第一次这般处心积虑,虽然,我从不后悔,桃花,你圆了我一个梦,让我满足的可以笑醒,只是,这对你,却是不甚公平,苦了你了,桃花。”
桃花的心顿了一顿,微微的偏过头,侧脸的肌肤贴到柳惜言水天一色的绣着祥云缭绕的锦衣袍裾上,丝绸微凉的触感悠悠传来,冷滑光凉,无端的就让她想起了那个寒凉之夜那一院月色如水的如练华光……
“呵呵,苦?你不是我,怎知我就苦了?别这么说,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嫁的人是什么人,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无怨无悔,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其实应该说我搅乱了你的一生,用了璎珞的身子重生,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况且,我嫁于你,虽无关感情,却也活出了别样的轻松自在,你这番话,却然是多虑了。自由有很多种,你又怎知如今这一种不是我想要的?”
柳惜言抬手一下下的抚摸着桃花散落的乌发,语气平添了几分怅然,“终归是我的一己之私造就了如今我们三个人的不幸,不过我的,是无常的命运给的,你跟李子贤的,却是我推波助澜一手造成。桃花,今日我开诚布公,你也请实言相告,这般做别人的替身嫁于我,你可曾后悔过?”
“呵呵,你觉得呢?为何要后悔?我当初嫁给你,便是诚心诚意来做你的妻,从未想过要那些有的没得,当初我或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腹中的胎儿,甚至,或是为了你的痴心情深,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跟命运赌了这一回,那时便想你若是容得下我,我便全心全意尽心尽力,做好你的妻,若是,有朝一日,你厌倦了我,大可放手纳妾娶妻,我,或休或留,我绝无半句怨言,虽然我如今说这些或许有些矫情,但这一点,无论信与不信,自我嫁你那一日起,便未曾改变过。有些路,既然走了,那便莫要后悔,终归要走下去不是?莫不成悔了便可以重新洗牌再来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命运是没有暗夜里的路,永远看不见前方,但却由不得你不往前走,且走了,便没路回头,后悔又如何?谁的后悔可以救回逝去的当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