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儿,省得他们男人觉得当个爸爸太容易,完全体谅不到男人的痛苦。”
闻言,金元蓉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蒋云霆清了下嗓子,莫名觉得有点心虚,赶紧转移话题,“阿朕,儿媳要生的事儿,你跟你岳家说了吗?”
蒋朕摇头,“夭夭说等生完了再说。”
金元蓉便道,“也好,都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白白让他们跟着受累,等孩子生下来,你再给他们报喜吧。”
“那你舅舅那边也暂时别说了。”霍宜之跟着道,“你舅舅被绑架,虽说没受伤,可折腾了一场,都跟着担惊受怕的,让他们好好在家歇歇吧。”
“嗯……”蒋朕现在一颗心全在产房里,压根也顾不上这些。
见状,蒋老爷子拍拍身边的座位,“阿朕,过来坐下。”
“不用,我站着就行。”
“那你得站着等到什么时候?听爷爷的,过来坐下等,孙媳的身体状况,你最清楚,从头到尾哪次产检你没陪着?既然医生说一切正常,那就肯定没事儿,再说孙媳儿还是医生,懂的怎么配合,你就别瞎担心了。”
“就是,阿朕,你爷爷说的对,赶紧过来坐下,别等着孙媳妇出来没事儿,你倒是先把自己折腾趴下了,到时候还怎么照顾媳妇儿啊?”
听到这话,蒋朕才按捺下焦虑,坐下了。
“我从家里打包了几样菜来,你多少吃点。”金元蓉来的时候,想着儿子儿媳没吃饭,就拎了个食盒。
蒋朕摆手,“妈,我真吃不下。”
金元蓉看他确实没胃口吃,勉强吃说不定还会消化不良,遂不再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产房里静的人发慌。
蒋朕再次忍不住起身去看时,韩长渊回来了,总算是转移了他一部分注意力,“事情都办完了?”
韩长渊的身上似乎还带着山里的寒气,面色凝重,“都办妥了,火化后,我亲自带人去埋的,位置做了记号。”
“旁人没再过问?”
“问了当时的狙击手,也想找您谈话,但考虑到今天是除夕,少夫人又在医院生产,上头就说,再等几天。”
“那对我的处置呢?有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没有,我私以为,他们是默许的。”
“m国那边呢?动手了吗?”
“嗯,已经控制起来了,明天就押送回国。”
该说的说完,蒋朕见他还一脸的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韩长渊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过来,复杂的道,“这是在火化前,从他的衣服里搜出来的,应该是交给您的。”
蒋朕面色微变,没有立刻接过去。
韩长渊道,“您要是不想看,我就处置了。”
“给我吧,没什么想看不想看的,人都没了……”蒋朕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打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
展开信纸,是熟悉的字体,人的模样变了,字还是如十年前一样。
“阿朕,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从此以后,我就能彻底放下了,不过,你不能完全解脱吧?因为怨恨也好,憎恶也罢,你终究会记得曾有过我这么一个人,给你带去过痛苦,二十年的肝胆相照,即便是假的,也不能水过无痕,喔,还有十年的愧疚自责呢,这么算起来,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比你妻子都要重吧?也不知道她吃不吃醋?”
“说起她,我还欠她一个恩情,当面报答是不能了,我给她留了东西,在金茂大厦042的储物柜里,你让人去拿吧,有它们在,封少卿就再也没机会伤害她了,另外,还有那张银行卡,里面的钱也都给她,知道你不缺,可我也没个继承人,攒了十年总不能扔了,就当是报恩吧,密码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那一天。”
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却叫蒋朕心头翻涌个不停,他把钥匙扔给韩长渊,“金茂大厦042储物柜,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来。”
“是,五爷,那银行卡……可也需要我去查一下?”
“暂时先不用。”
等韩长渊离开后,蒋老爷子走过来,他见蒋朕已经把信纸折了起来,倒也没要求看,只随意的问了句,“杜蘅写的?”
蒋朕听不出情绪的“嗯”了声。
蒋老爷子拍拍他肩膀,“都过去了,你现在也可以放下了,毕竟,他已经后悔了,也回来向你认错忏悔了。”
听到这些话,蒋朕眸光颤动,撇开了脸,强自平静的道,“您怎么会这么认为?他回来后,您也没见过他。”
蒋老爷子微微一笑,“不需要见,端看他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他明明能在那个岛上藏一辈子,却故意露出马脚让你找到,又打着跟你较量的旗号,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回到帝都,你说他不是后悔了、想来当面跟你忏悔,他折腾这些图什么?”
“也许,他只是想再回来看看,向我证明,他比我厉害。”
“他自欺欺人,你怎么也自我麻痹上了?他回来也有好几天了,却连亲生父母都不见,他对这里能有多少惦记?”
“……可他见了我,一句认错忏悔的话都没有,相反,倒是把十年前那些当面不能发泄的情绪都说了一遍,他怨恨我,遮了他的光彩。”
“十年前怨恨,现在释怀了,否则,他不会回来认罪,我听说了,他身上绑着炸药,真想引爆的话,还是有机会的,最不济,也能害了你岳父和舅舅来报复你,但他没有,他嘴上没说忏悔的话,可用行动表示了,他知道你对他不忍下手,就故意做出引爆的动作,让狙击手开了枪,,他是用他的命向你忏悔了啊。”
蒋朕垂下眼,眼睛酸胀,心口更是闷的难受,沉默了一会儿后,哑声道,“我没想让他死的……”
“爷爷知道,但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救赎和解脱,你成全他,是对的。”蒋老爷子又拍了拍他的肩,叹息着离开,留他一个人慢慢的消化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