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博只是单臂发力,刀鞘像是最为坚实的壁垒,面对如此可怕的力道不曾有一丝颤动。
年轻人脸色一变,显然无法面对如此屈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他的双脚开始如老牛犁地一般死命登着地面,凶猛向前冲刺。如此巨大的爆发力,加上自身体重和双手的力量,哪怕前面是一堵铜墙铁壁也至少能刺个对穿!
陈文博微微皱眉,这种疯牛似的冲锋带来的力量确实很可怕,恐怕可以轻松掀翻一头成年公狮。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可怕阻力,陈文博竟然忍不住要为之后退那么小半步。
但这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而非陈文博所愿。
于是他右臂一震,以横拳的发力方式,如绞紧到极限的牛筋突然松开,有滚崩之势。
一重劲。
抖劲爆发,堪堪将那人震退两步,那人毫不犹豫,翻身挺枪再刺。
陈文博只是横其刀鞘再次格挡,年轻人的使枪速度再快却也快不过陈文博的格挡,前进之路再一次被锁死。
“当”,枪尖再一次撞在刀鞘之上。陈文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另一手仍然揣在裤兜,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两次无功而返,都被陈文博如此轻松化解,让年轻人出离了愤怒,感觉自己受到了戏弄。
于是他爆发出浑身内劲,一声断喝,拿出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将几乎可以打裂山川的可怕力道传递到枪杆上。
“咔擦”一声轻响,碧色桃木金丝鞘上飞落一小片木屑,枪尖和鬼瞳刀身正面抵在了一起。
这一次陈文博仍然使出一重劲,抖劲爆发之下却发现那人的灌注了可怕的力量,虽然额头涔涔直冒冷汗,枪尖却不再有一丝颤抖。
随着两人对峙的力道逐渐加大,铁檀木所制成的枪杆都有了肉眼可见的弯曲幅度。需知这等同是两边的力道将一杆精铁棍给挤得扭曲起来,如果换做普通的黄花梨木等材质,恐怕早就咔擦一声不堪重负断成两截了。
年轻人死死咬住牙关,鲜血都从牙缝中溢了出来。然而他却是仰着脸,向陈文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看,老子能扛得住”。
陈文博轻轻叹息了一声,看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三人,不打算再跟他缠斗下去。
右臂再次一震。
二重劲。
“砰”一声巨响,年轻男子直接倒飞了出去,眼神中有着惊恐和一瞬的迷茫。
那杆长枪的枪尖直接崩成了碎片,枪身瞬间弯折出可怕而诡异的六十度弧角,而后又“嗡”的一声弹了回去。
“侄儿!”
中年人怒吼一声,上去想要接住年轻人。
然而“匡”的一声,他直接被年轻人撞得飞出去两三米,起身“哇”吐出一口鲜血。
年轻人双臂发麻,如万只蚁虫正在蚕食他的血肉,两条胳膊都在轻微颤抖。
“那是什么力量?”年轻人努力装作平静,眼中的惊慌和滚动的喉结却无情地将他心思出卖。
陈文博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进四人。
两个女人做格斗状,拦在年轻人身前。
年轻人示意两个女生走开,缓缓站了起来。
没有再多一句的言语,他再次一声怒吼,挥舞着枪头残破的长枪继续刺向陈文博。
“枪似游龙上下滚”是对八卦枪的描述,体现其灵活多变,周靖朝曾在与陈文博对阵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往无前、横扫六合、气吞八荒,是形意枪的特点。其变化不多,就是霸道狂猛,展现出一种所向披靡、摧枯拉朽的可怕气势。
而这个年轻人的枪法套路很奇怪,像是自成一派。
枪头已经损毁大半,他不再只是依靠刺这一招。
棒打、挥击、撩阴、飞身挺枪,空中翻身连刺。
陈文博很惊讶,这个年轻人的招式套路很灵活,存着一看究竟的心思,鬼瞳刀一直没有出鞘。
“当当”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年轻人像是忘却了其他,一门心思放在攻伐之上。他的攻势越发行云流水,招招狠辣却又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
两人的身形快速挪动,闪转腾挪,空中腾越等等不一而足。
陈文博始终不曾拔刀,甚至再也没有使用一次二重劲,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年轻人的所有招式。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的枪法比当初在揽月山庄的周靖朝高出些许。
这套枪法虽然犀利强势,但在他使用起来还略有稚嫩,应该有更复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