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突然生气起来,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掌。
“我怎么了?林大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陈文博有些愕然,盘腿坐在了林佳身旁。
“你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不就是修炼一个易筋经,你至于么陈文博?”
“小宗师又怎么了,哪天你被人打死怎么办!”林佳是真的生气了,看到陈文博那一身红肿的伤痕和流血的口鼻,几乎是咬牙切齿。
迎着冬夜凛冽的寒风,陈文博沉默了,内心深处有着愧疚,而更多的却是温暖和感动。
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这样关心你。也只有真正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敢这样表露出不满和愤怒,希望你能过好好的不让人担心。
因为,你所有的伤痕,她都会心疼。
从小,这样关心陈文博的人只有父母。所以当自己悄悄消失了半个下午,母亲才会心急如焚,眼泪都掉下来,打得自己上蹿下跳。
而今,眼前这个女人,也用真性情的呵斥怒骂,告诉着陈文博。
有人深深爱着你。
林佳眼圈红了,秀气的拳头直接往陈文博胸口捶过去。
不像以前的毫无感觉,现如今的林佳愤怒下全力挥动拳头打得有点疼,但陈文博却甘心受之。
“只要是你,哪怕是用刀砍我,我也不闪不避。”陈文博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紧紧抱住林佳。
林佳太了解陈文博了,甚至知道哪怕战斗再危机,他也敢火中取栗,继续磨砺易筋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陈文博不给刘毅机会施展出压箱底的招式,根本不用打得如此惊心动魄,以一记碰中二重劲几率的半步崩拳才堪堪收尾。
“滚,你不是要去喊打喊杀吗!”
“你去死,姑奶奶不奉陪了,不想当寡妇!”
林佳一个劲挣扎着骂道,几番无果之下也沉默了,不再挣扎。
“呜呜”
火车迅捷驰骋,夜风呼啸,像是发出古怪的哭泣之声。
“你先下去吧,这里冷。”陈文博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不去,姑奶奶陪你。”
“看,我给你带了吃的。”
林佳突然一脸得意,从两个衣兜掏出了两包膨化薯片。
陈文博哑然,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他抓住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契机,不愿放弃今夜的机会。虽不说转瞬即逝,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肯定经不起睡一个大觉的折腾。
林佳最终没有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车顶上,站出了标准的三体式桩功。
“哈!”
林佳模仿着陈文博的模样,踏半步出拳,在凛冽的寒风中脸都冻红了。虽然漏洞百出,但在外行看来绝对是有模有样,能够拿去糊弄人。
“嚯!”
林佳双拳齐出,做出炮拳的模样,仍是徒有其形。
陈文博稳扎三体桩功,每一寸身体肌肉暗自发力,以沉重的力量将自己的身形往脚底压过去。而脚底更是踏着君皇踏的气劲,压得金属车顶“咯吱”作响,轻轻往下凹陷。
他看着林佳连皮毛都没学到的拳法,蓦然间像是看到了上一世自己初始学武的经历。
那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这稚童般的水准,却是一切武学的开端。
就像盘古开天辟地,为万物之本源。
而如今,陈文博返本求源,舍弃了一切拳法招式,而是回到了形意拳最基本的三体桩功。
看着林佳平实而漏洞百出的幼稚拳法,她却是打得如此认真严肃,拳拳必出十分劲力。陈文博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了形意的本源。
那是一片混沌,没有阴阳鱼,没有太极两仪,没有青天明日。
只有蒸腾的雾气,此情此景,除了没有那个白头子老爷爷,竟和自己重生前所做的梦境一般无二!
不知过了多久,林佳累了,坐在一旁休息,蜷缩着身子,却怎么也不愿下去。
陈文博一战过后本就浑身酸痛像是锈迹斑斑的老铁,再加上如此强度的桩功,也收起了架势。他双手负于身后,平静地打量着身周事物。
树木、墓园、青山、民居,两侧景物尽入眼底。
不知不觉,第一道曙光亮起,太阳的一角出现在山边。
“佳佳,你看到了吗?”
“太阳?”
“不,小宗师。”
陈文博微笑,从容不迫之间,若仙人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