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燕浅溪仍是不愿与他说话,和陈文博一道,在老板娘的带领下上了楼。
赵东方目视着燕浅溪离去的背影,心中像是猫抓一般痒。丰富的猎艳经历告诉他,决计不能放过这等人间罕见的女子。他当时走到龙先生桌边,坐上椅子后低声问道:“龙先生,能不能再帮东方一个忙?”
“你可知她是谁?”龙先生这时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种说不出的成熟魅力。
见赵东方果然摇头,龙先生平静道:“燕青天的孙女。”
赵东方吓得不轻,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随后,他脸上又露出一抹狰狞:“照这么说来,她身边那个人就是陈文博,废了我赵家人选那个兔崽子?”
龙先生轻轻点头,平淡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事,谁也看不清。”
赵东方眼前一亮,心中的激荡让他口干舌燥,灌了一大口啤酒。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起来,带着一丝激动道:“龙先生的意思是······?”
龙先生点头不语,赵东方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当即了然。
陈文博必须死,而且应该是无端失踪。
燕浅溪当然不能死得这么轻松,想到她那高冷的姿态,赵东方心头就有一朵夹杂着情欲与征服欲的火焰之花盛开。
“什么高入云端的仙子,都头来还是只能沦为地面的蝼蚁,任人践踏蹂躏。”赵东方心头冷笑,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感觉浑身有些发热。
龙先生面无表情,只是看到赵东方的模样,心中一声叹息。烂泥扶不上墙,哪怕是世家弟子也有这等废物。而自己最看得起的那个温和男子,身边却有一个赵恒,决计是不容自己出现的。
想到秦挽澜,龙先生也有些猜不透。这个年轻的男人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何至今仍是没有对陈文博出手?
“等着吧,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是雷霆手段。”龙先生说着让赵东方一头雾水的话,一口饮尽半杯伏特加。
而在楼上包房,屏风将其分为两边。香炉中的檀香静静燃烧,散发出让人心静神宁的气息。
一架七弦古琴安然立于中心,而一旁有一方小木桌,上有青花瓷酒壶与酒杯,颇有复古之意。
当老板娘掩门出去后,燕浅溪才皱了眉头,轻声道:“不伦不类,自认东西结合,殊不知落了个两不相宜。”
陈文博看着地面的瓷砖,又看了看粉刷得上好的墙壁上的西方壁画,深有感触地点头。
“算了,先与你谈饮酒。”燕浅溪落座木凳,一手牵着汉服衣袖,纤纤玉指提起酒壶手柄,轻轻斟满两杯薄酒。
“饮酒一事,有两个最为有趣的境界。一为微醺,二为酩酊。”
“微者,在于浅尝则止。醺者,在于意犹未尽。”燕浅溪一手以广袖相掩,一手抬起酒杯,于潇洒一仰头间,一口抿尽杯中酒。
“别喝了。”她轻轻放下酒杯,皱眉道。
“怎么了,难不成酒里有毒?”陈文博顿时警惕起来,心想不至于喝个酒就出事了吧。
“不是,这是红酒。”燕浅溪面色冷得吓人,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为之下降。陈文博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老板娘哪门子的附庸风雅,居然用青瓷酒壶装红酒。
“算了算了,这酒没法喝了,只求这琴别也是破琴。”燕浅溪再度落座古琴架旁,气定神闲,轻轻拨动琴弦。
“叮咚”清响传来,若高山流水,且并未戛然而止,仍有余音绕梁。
略一试音后,燕浅溪轻轻拨动琴弦,微闭双目,身躯自然而正直。
恍惚间,陈文博仿佛看见了一轮明月悬于夜空,清泉淌过松根。转而又见空谷之中,松涛阵阵起伏。
琴音铿锵处似行军阵中马蹄踏过,飞跃长城,北上与匈奴交锋。悠然处若侍女采莲,持竹篙而划扁舟,穿行于江南烟雨。
在不可言传的意境中,燕浅溪的身影变得越发模糊,仿佛已为天上人。琴声若流水、似清风,在整个房间中氤氲扩散。
不知何时,琴声穿过阻碍,已然有缥缈似仙境传来的轻响在楼下缭绕。
无论身份尊贵卑贱,无论前一刻喜怒哀乐,皆为之沉默,侧耳倾听。龙先生更是目光深邃,仿佛看向了遥远的彼岸。
“天籁何人舞,笙箫皆沉寂。”陈文博轻声呢喃,没有饮酒,却已知何为酩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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