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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博有些尴尬。
和前世的这个时候一般,母亲已经认定了自己考不上大学。
此时,母亲黄文兰正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地拨打着电话。
“喂,是七舅吗?”
“对对对,我是黄文兰啊。”
“是这样的,我想给孩子找一份工作,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
“嗯?掏粪工!?不行不行,换一个吧。”
“唔,水泥工,大概要学多久呢?待遇怎么样?”
······
当她挂下电话,这才看到陈文博一脸尴尬。
“文博,妈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找工作是要紧事啊。”黄文兰语重心长,淳淳善诱。
其实,明明是她一直在放下面子,为自己求人。
可她却担心,陈文博觉得丢了面子,心里不好受。
“妈。”陈文博心里有些沉重,也有些酸楚和温暖。
“要不再等等?我觉得我这次还考得不错。”迟疑一下,陈文博还是没敢说出,自己觉得能上重本。
这件事如此不可思议,以妈对自己的担心在乎,搞不好送精神病医院治疗。
自己定然反抗,然后一个美女护士就会问:“二号陈文博,你为何放弃治疗?”
思绪好像飞远了,陈文博哑然。
“那行吧。”黄文兰思考了一下,想想成绩下来也就几天,等等看也无妨。
陈文博如释重负。
而后,不少平时极少来往的亲戚来电。
无非是问一下陈文博考得如何,然后“不经意”地说自己的孩子能上哪个二本院校。
假意问陈文博,要不要和某某表叔去同一学校啊。
然后听到陈文博考得不怎么样,应该去不了。
他们又会说“哎哟怎么这么谦虚”,可是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对自家孩子的自豪,少有人真的情怀流露。
当天,竟是不得安宁。
陈文博暗自好笑,谁打谁脸,还不一定呢。
夜幕降临,陈文博向父母说,自己要参加毕业聚会,便离开了家门。
实际上,他是想参加一项错过的“盛事”。
地下黑拳。
在2002年,迎宾市便有了打地下黑拳的地方。
而上一世的陈文博,直到2012年,这个据点被警方捣毁,才知道有这么个场所。
打赢一场,一万奖金。
连胜5场,即可挑战“霸主”,也即是主办方的杀手锏人物。
如果战胜霸主,便是20万奖金。
这简直是一笔巨款啊!
陈文博还想在暑假回师门一道,沿途所有费用都要靠打黑拳了。
在这一年,城中还没有公交车与出租车。
陈文博去这种稍远的地方,有些不适应。
叫了个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似乎恨不得直接把陈文博甩飞出去。
到了地方,陈文博下车,付了钱。
照了下摩托车后视镜,头发根根立起,直接被吹了个爆炸头。
嗯,不错,免费赠送一个新发型。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桌球俱乐部,三三两两的人拿着球杆,专心致志地打着球。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边,西装革履,把玩着手中的球杆。
如鹰一般的眼光,紧紧盯着陈文博。
这是个练家子。
陈文博迅速打量了他一番,得出了结论。
他的十指有力,骨节粗大。
当陈文博前进一步,他甚至下意识地弯曲指头,五指如铁爪利勾。
“小伙子,这里可不适合你啊。”鹰眼男人似乎意有所指。
“这可未必,象形拳鹰爪功可以打台球,形意拳就打不得台球?”陈文博笑了笑,说出了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一句话。
“你想去楼下试试?”鹰眼男人这才正视陈文博,略带惊讶地问道。
陈文博点头。
后生可畏。
鹰眼男人没有说话,随后带着陈文博七弯八拐,走入了通下地下室的阶梯。
当鹰眼男人推开一扇大门,陈文博像是见到了新世界。
开阔无比的地下室,一个擂台居于正中央,无数男男女女落座四周。
擂台中,两个穿着短裤,**着上半身的肌肉男正在奋力搏斗。
没有太多章法,纯粹的血腥、暴力,残忍。
穿红色短裤的,将蓝色短裤的男子一拳打倒在地。
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竟是崩落了两颗带血的牙齿。
而台下的观众似乎并不觉得残忍,而是哄闹至极。
“打死他,打死他!”
“草泥马,劳资押了蓝鹰两万块,这么快就被打翻了!”
“哈哈!看来这次我押对了!”
“红豹,给我接着打!”
红豹乘胜追击,不料蓝鹰一口咬到他的肩膀,狠狠地撕扯下一块肉来,顿时鲜血淋漓。
陈文博默然,这么凶残的打法,和平日所见到的比武完全不同。
“后生仔,怕了吧?”鹰眼男人看到他的反应,顿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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