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横芯此时的反应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一般。
“放屁,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拯救别人的灵魂,我数三下你若还不准备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将春花千寻的剑尖猛地朝前一顶,锋利的剑尖竟刺破了白先生喉部的皮肤,殷红的血珠转眼间就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不过对于横芯的这一刺,他并未发火。
“烛姬并没有死。”
王炸!
可以说当白先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让自己处在了不败之地了,就好比牌桌上的两个人,他一出手便是王炸。
对于横芯来说,烛姬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当真是太过于复杂了,曾经三个心存远大志向的少男少女,如今是一个死一个残,还有一个是天天沉溺在酒精之中不可自拔,而造成这等局面的罪魁祸首便是那场震惊了北朝的黑潮事件。
“你胡说!”
情绪激动之余,横芯将手中的剑更是前刺几分,只不过这一次白先生并没有抵着她的春花千寻,而是一个借位让自己闪过去了。
而后...
不等横芯反应过来,白先生便已经用双指将她刺过来的春花千寻给死死夹住了,任由她怎么使劲儿,就是抽不出来。
“孩子,有些时候眼见未必是真的,我觉得你应该走出去看一看,相信那个时候你就能明白究竟是谁在撒谎,而谁又在讲真话了。”
猛地松开双指,让手持春花千寻的横芯一个后仰,只听一声闷响,是她后背撞在墙上的声音。
“我亲眼看着她...”
这一刻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涌现,那股令人窒息的痛楚瞬间压迫地横芯有些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中的泪花都忍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我说了,眼见未必是真的。”
与横芯不同,此时的白先生竟显得那般优雅,只见他从内兜里掏出来了一个淡黄色的手帕,就这么温柔地将其递给了横芯。
“你怎么证明?”
横芯并没有接过白先生所递过来的这份善意。
“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而不是糊弄我的假话?”
其实早在最初的时候,横芯就清楚了她和白先生之间的那份差距,那已经不是后天的努力便可以跨越的差距,那份差距是天生就带来的,就如同最深的海沟,是亘古就存在的一般。
所以方才她出剑并非真的要出手伤人,那完全是因为她内心激动所导致的一种结果而已,而且再者说了,就以她现在的实力,想要伤到白先生怕是有些痴人说梦哦。
“我想此刻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去向你刻意的证明些什么,那本就是无意义的愚蠢行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于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自然要用对付聪明人的办法去处理和解决,所以与其通过我的嘴巴去讲给你听,我认为不如让你亲眼去看看,一切自然也就明朗了,你说呢?”
一边说着,白先生竟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了一个针灸包。
看着横空变出的针灸包,横芯大致猜到了白先生下一步要对她做些什么。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春花千寻压在了那个针灸包上,然后目光如烈火般炽烈。
“代价...”
是啊,世间之大凡事都会讲究一个付出与回报,更何况像横芯这样的聪明女人,自然也是懂得这般道理的,她才不相信面前的这个白先生会善心大发的去帮助自己,那么既然如此,彼此的关系里就一定会存在着一份契约,存在着一份双方相互拉扯的交易。
既然对方已经出了这手王炸,就看横芯要怎么去接这副牌了。
“加入我们,而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帮你救出唐舞。”
这一次,白先生并没有说烛姬,而是直接说出了唐舞的名字。
看来他真得什么都知道。
短暂的沉默...
白先生留给了横芯很长的思考时间,这段时间里他只是用手简单地拨开了春花千寻,然后当着横芯的面展开了那个小巧的针灸包。
直至近乎黎明。
“假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就仅凭我现在的这般样子,呵呵...”
可以说横芯的这一声苦笑,当真是诉尽了其中之苦难。
“我们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说到这里,不等横芯本人拒绝,只见白先生竟一把将裹着她的棉被给完全揭开,将她孱弱的身子彻底暴露在阴冷的之中黑夜。
“忍着点儿,有些疼的。”
随后罡风顺起,狂暴的风于瞬间撕碎了横芯的衣物,让其赤身于白先生的面前,而后白先生眼疾手快,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在她身上的关键穴位上扎满了银晃晃的针。
至于横芯本人,则早已因巨大的痛楚而面目狰狞起来,可是她却全程都没有呼喊过一声。
想来横芯其实也是个苦命的人,她从小就被花十娘接回了剑冢,时至今日她都不清楚自己的爹娘是谁,自幼她便在十娘的教导下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名生活在唐舞身边的小小剑侍。
甚至有段时间唐舞还成了她的师父。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十几年过去了,在此期间她和唐舞情同姐妹,而唐舞要较她大上几岁,所以她也就跟着别人是舞姐舞姐的叫着了。
谁又能想过,曾经小小的影子未来也能绽放出如此的光芒?
当横芯第一次站在内选的高擂上的时候,身为姐姐的唐舞是最为激动的那个人,只因她因横芯当时的成就而感到骄傲。
不知不觉之间,曾经那个只会傻傻地跟着自己瞎跑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
小小的身影,竟也能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大大的影子,当真可以说那一刻的横芯不再是别人的附庸品,那一刻的她,就只是她自己,她叫横芯,横竖的横,佛芯的芯!
最终的结果也是在预料之内的,横芯以全宗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幻坊进修,进而又以第二小的年纪成为了十剑众之一,由此便可以看出,就天赋这方面,横芯当真是个怪物级别的。
至于最小的十剑众,除了唐舞还能是谁?
这个百年难遇的天之大才!
也许在横芯的心里,她早已将唐舞视作自己的亲姐姐了,难怪当白先生提到烛姬的时候,她的反应会那般强烈了。
只不过一切的美好都永远地定格在六年前。
当唐舞选择牺牲自己救下横芯的时候...
当横芯顶着濒死的伤将装着唐舞的棺材给一步步地拖回剑冢的时候...
当唐湛为了报仇是差点儿死在了永安的时候...
一切的美好就都彻底破碎了,就如同碎掉的镜子。
那个家...
已不复存在了!
所有的人都因黑潮而被怒火所吞噬,直至仇恨的种子在每个人的心底生根发芽。
六年了...
整整六年了!
没人知道她这六年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六年的时光说漫长很漫长,说短暂也很短暂,若不是她的人生里还有被她所惦记的人,相信她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而现在,残酷的命运向她展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所以她要去寻找唐舞,她要去追求真相,她要为逝去的六年找个说法。
至于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命只有一条,机会只有一次,她很清楚这一点。
待身上扎满了银针...
只见白先生快速地伸出右掌,然后将掌心对准了横芯的胸前,只是白先生的掌心并未贴上她的身子,二者之间还保留了几寸的距离,随后一阵罡风肆虐,扎在她身上的银针开始疯狂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