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因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唯一逆鳞。
所以他必须宠她,誓要将她宠成世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而当陆泓看到横芯望向自己的眼神,他就已经明白个大概了。
“你们聊,我去挑水...”
一看到‘烦人精’离开了,小妮子这才温柔地望着眼前的横芯,眼中写满了委屈和难受。
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可真是有够快的啊。
“姐,最近消雪降温了,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了,这两天夜里特冷,你这床棉被够不够暖和呀,我一会儿让我哥去库房再给你领一床棉被回来吧...”
小妮子一边轻声细说,一边缓缓地揉捏着横芯的小腿,那样子极其细心,也极其温柔,而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知道人一旦卧床太久,就会造成肌肉萎缩,所以对于久卧之人,是要搭配适当的按摩手法的,也只有这样才可以确保久卧之人的肌肉不会流失得过快了。
以往小妮子每次来里,她都会替横芯好好地按一按,从头到脚来个遍,一方面这会拉长彼此的聊天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横芯好好说说贴己的话,这久而久之地,她俩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也难怪横芯如此宠溺陆彤,这完全是因为小妮子对横芯的爱也是无私的,是甘于奉献的。
只因在小妮子的眼中,横芯就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亲姐姐。
“已经很暖和了,有你俩在我身边,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看着眼前的小妮子,感受着小腿处不断传来的力道,横芯的眼里也是写满了暖意。
“对了姐,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考虑得咋样了?”
忽然,小妮子停下了手中的按摩,双眼之间猛地迸发一种热烈,那是一种对于情与爱的渴求与探索。
而床上的横芯是被小妮子的这冷不丁的一句给惊了一下,于一息之后,她的双耳是开始瞬间泛红,其红晕遮瑕的速度更是看得小妮子两眼放光。
“啊...还没...还没考虑...好呢...”
没想到就连横芯这样的人都免不了得结巴起来,看来小妮子这会儿的话题很是尖锐啊。
“哎呀,好我的姐啊,你还考虑啥啊,好姻缘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啊,那当真是稍纵即逝的,可以说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是没办法再回头的...”
一看横芯是那样的拧巴,看得陆彤是更为焦急。
“就我哥那人吧,嘴巴是笨了些,可是这心是好的呀,而且你也观察他这么久了,他对你是个啥态度你还不清楚吗,姐你就答应我吧,这可真不是我给你吹呢,我哥真的可以,你就放心吧...”
不对,小妮子这贴己的话怎么画风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好似在给她哥说媒?
不等横芯回应她,她继续说道:
“姐你也别蒙我,我又不瞎,要是你对我哥没有那点儿心思,我怎么可能三番五次地跟你提这事儿,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就你俩那拧拧巴巴的关系,我这当妹妹的还能瞅不出来?”
小妮子是越说越来劲了,而听她嘟囔的横芯则脸色越来越潮红了,很明显是被小妮子给说中了心事。
“可是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你哥他...”
后面的话横芯并没有说出口,可是她坚信聪明的陆彤一定能联想到这后半句话的意思。
“你就放心吧姐,不是我这个当妹的给你吹,我哥要是对你没意思,他根本连正眼儿看你一眼都不看,而且再说了,我哥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姐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你想不想跟我哥处一处,有我给你俩拉媒,你还怕这事儿成不了吗?”
说到这里,小妮子让横芯缓缓地趴在床上,然后自己将按捏得热乎的双手贴在了横芯的后背,一边用力按着,一边继续说道:
“姐实话我给你说了吧,我上个月已经在城里的苏记布行把鞋都瞄好了,我就等着你给我买呢,我替你拉成这么好的一桩媒,你给我买双新鞋子不过分吧,嘿嘿再说了,我哥这人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这个当妹的也得考虑考虑他吧,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哥对你绝对是有想法,我拿头跟你担保。”
还没等小妮子将话讲完,横芯便急忙地打断了小妮子的思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去落实。
“你上一次不是说这事儿要去跟你哥渗透渗透吗,他怎么说的?”
可以看到,横芯其实还是很在意陆泓对自己的看法,如果不是如此,她又何必拜托陆彤去套自己哥哥的话呢?
可是,有那么一根刺,终究还是深深扎在了横芯的心中,只是这根刺她没办法展示给小妮子罢了。
她已经瘫在床上很多年了,这些年里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这偌大的雍城,也许已没有多少人能够记起她曾经的样子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曾经仗剑天涯的自己...
曾经的雪女,曾经的剑客!
她曾与唐舞、唐湛组成了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剑’,烛姬唐舞、冰缇横芯、尘莲唐湛...
可以说在黑潮之前,这个名头当真是属于独一档的存在,一个实力完全凌驾于十剑众之上的小队,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场黑潮,让一切都变了。
改变了她的余生,改变了她的命运...
说实话,单就从俩人的年纪来看,横芯可是要比陆泓大九岁的,她已经二十七了,若套用雍城本地的算法,她虚二十八荒二十九,那可是将近三十的岁数。
所以这个年龄的她已经不奢望什么了,更别说是爱情了,也许在她的心里,如今的一个废人,哪有什么资格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她曾是唐舞的关门弟子,后因机缘巧合之下,这才成为了唐舞身边最为器重的伙伴,甚至一度成为剑冢十剑众之一,要知道当今的十剑众之一的任菲就是从她手中接过权印的,这足以说明曾经的她有多么的耀眼。
可现在呢...
她就只是个瘫在床上等死的可怜虫而已...
当然了,这并不是一直困扰着她的根本原因,真正困扰她的是陆泓的身份,陆泓是唐舞的儿子,而她则是黑潮一事之中少有的几名幸存者之一,说真的她是当真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陆泓知道了黑潮的真相,知道了她的曾经,知道了她的选择,知道了她的故事,甚至是看清了她的本源...
她真的不敢去想。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好似一只风筝,一只被命运所戏弄的风筝,一只近乎断了线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