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布丹寺庙对面的青波拉雪山上,风雪已经止了,碧蓝的天空将雪山映得格外的洁白,让人不禁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
我们从那诡异的丛林脱身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亏了那石道里和吉等人挖的豁口,我们才能从地下的火海里死里逃生。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思考人生。”
我坐在寺庙的石阶上望着远处的雪山发呆,身后传来了小楂的声音,她递给我一个木碗,里面还冒着热气。
我端过木碗,疑惑的望了一眼这木碗里的东西,像是酥油茶,不过却很清淡,还有少许的糌粑。
“怕是毒药?这是迦当,就是清茶,用糌粑和茶做成的,放心喝吧。”小楂说道。
我端起木碗喝了一口,味道很清香,我瞧了一眼她的手臂,被蓝火烧到的地方已经绑上了绷带,不过可能是伤口太深了,绷带上沁出了不少的鲜血。小楂这丫头也是果断,那带火根须烧到手臂上的时候,她眼都不眨一下的就把烧着的地方连皮带肉的用匕首削掉了。
“央金没事了吧?”我问她。
小楂也坐在了石阶上,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儿。”
我咂了一口清茶,苦笑道:“你都比肩关云长刮骨疗伤了,还会有啥事儿。”
“央金只是失血过多,休息一下就好了,倒是二狗躺床上无病呻吟,说是为了寺庙负了工伤,问丹巴大师要东要西。”小楂也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雪山,片刻后,说道:“怎么,你害怕了?”
“谁曾想过这看似神圣,宁静的雪山深处会有那么危险的地方,几次遇险差点丢了小命儿,谁敢说不害怕,不过我现在想的不是害怕这件事。”我和小楂说道:“我是不明白,在月亮庙那时,你拒绝了我加入你们,为什么现在又同意了。”
小楂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除了会编辑一些杂志,连摄影都还是新手,对于这样的冒险一点儿实质性作用都没有,除了能记录下这一切,我想不出你需要我的价值在哪。”
小楂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说道:“你就直说你是一个废柴吧,还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
没想到小楂这么直白的说出了我心中的顾虑,我这时也是豁出去脸面,回道:“小爷我就是废柴,咋地。”
小楂笑得腰都弯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开始还有一些愤怒,不过一瞧她那样儿,感觉不对头啊,她明显就不是笑得哭,而是真哭了,我拉了她问道:“你没事儿吧。”
小楂在我的印象里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女人,从没有想到她也会哭,我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想去安慰一下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片刻后,小楂才止住了笑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缓缓说道:“我就需要你记录看到的所有故事。”
我好奇的问她,就这,你让我加入,这重要么。
小楂若有所思的点头,沉声说道:“很重要,至少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当我哪天失去记忆的时候,我想你能将这些记录的故事,一一讲给我听。”
“失去记忆的那天?”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这两天感觉体重增加了?”
“什么!?”
我说:“脑子进水了啊。”
小楂笑了笑,说道:“烦了,人终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当你老了,很多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你都会渐渐的忘记,那不是和失忆差不多么。”
她虽然这么说,不过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话里有话,并不是她说的这么简单,这时我也没有细细的去想她说的话,多年后,我才明白她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佳啦,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了你们半天呢。”
央金措姆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喘着气说:“丹巴大师让你们到经堂里去,他好像已经翻译出了石鼓上的文字。”
我和小楂急忙奔着寺庙的经堂去了。
经堂里丹巴大师正带着眼镜,仔细的观察着小楂从和吉身上夺下来的那半块木板。
他见我们进来了,对我们施礼,让我们坐。
“楂,这是类似于我们经书封板的东西,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古老的封板。”
丹巴大师将桌子上一叠整齐的树皮递给小楂,忘了说,那叠树皮就是小楂从和吉那里抢过来的一个背包,另一个背包和吉带着它跳进了火海里,而我们回来整理背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装着许多写满了奇异字符的树皮,也就是我看见和吉在那妖魔树上撕扯的东西。
“我翻阅了我们藏文字所有的文献资料,终于找到了这是吐蕃时期,古格王朝时记录的一个生活在雅拉香波神山附近的部落,他们自称为菌人国,可其实就是一个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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