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定睛一看,直接没把我吓得往后跌下去。
这居然是恶魔刀锋和圣者遗物!
这两把神兵不是已经合二为一,变成圣剑了么?如果没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它应该还在幽鬼手里。
商人看到我的反应好像更加高兴了,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跟我说:知道你还买不起,等你有足够的钱了,我这个承诺还是算数的。
我立刻拒绝:我不会买的,我知道,你是在害我。
他还是那副笑脸: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当我遇到夜魇的人,我也会推荐他们买这两个,并且如果有人买了,我也一定会告诉他那个秘密。
我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商人会让我感到恐惧。
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于夜:
我的目的达成了。夜魇发现了他们森林有人来过的痕迹,分了一些人手过来查探,结果自然是没找到我,那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天辉的林地中。我通过侦查眼将他们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当他们看到那些野兽不见了的时候,表情别提有多难看。
十七也在指挥中心的屏幕上看到了这一点,他即刻通知所有人,夜魇驻守在roshan附近的兵力已经被分散了,这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
我知道,我还是不能出现在正面战场,如果我的身份暴露,天辉和夜魇都会把我当做敌人。于是我继续在他们的林地中干扰他们的判断,顺便把他们的“资源”全宰了。自从买了那两把剑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刀更加锋利了,可以一砍砍一片,现在我从夜魇上路林地的最东边杀到最西边,绝对不超过一天。
这样持续了几天之后,我知道是时候该收手了,不然他们派来的就不是普通的巡逻兵了,而是裂魂人之类的了。
十二月一日于下午:
Roshan的争夺战,天辉没能成功,但夜魇也没有得手。
我没有参与这次战斗,是首领讲述的。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他受了点伤,没有大碍,就是看起来有些疲惫。我像在晴雪城时那样给他倒上热茶,站在一边,他叫我坐下来。
他说,他猜到夜魇一定会在去Roshan位置的路上放置了岗哨守卫,但是我们摧毁他们的守卫也会被他们察觉到,于是双方就视野掌控展开了拉锯,直到夜魇的主力赶来,天辉才退到河道开外。天辉自然不会放任夜魇获取不朽之守护,基恩人们从高空进行制导打击,撼地者制造出地震和沟壑阻碍他们的行动,夜魇的状态也受到了影响,他们不敢一直耗在里面,便也放弃了这次拿下Roshan的打算。
虽然夜魇没有继续再进攻了,但天辉也不再前往Roshan的山谷,因为我们知道,夜魇有更加恐怖的毁灭性招数来对付我们,但凡夜魇意识到我们还会有想法从而回头找我们的话,山谷狭小的地形会将我们全部葬送。
这次双方几乎是没有什么损失,但首领的面色依旧是担忧的,夜魇知道他们现在受到天辉的牵制而拿不下Roshan,那么下一步,他们就会专门盯着这些阻碍他们的人下手了。
那些对夜魇做出明显干扰的人们,首领都让他们回了基地,他让我也回到基地,他也要和其他契约者们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
我说,我可以不用回去,夜魇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想尽自己所能为天辉再做点什么。
首领还是那句老话,无非是不行,太危险,之类的,我气得直接站起来,大声质问他:你有什么理由把我看得这么重要?
刚说完,我突然后悔了,我怎么能对他这么说话?
他明显有些被吓到了,他的目光游离了一下才看向我:士兵的命也是命,你也是。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去,甚至不想去打这场战争。况且,你真的很年轻……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想起卡蒂,还有她那没织完的红色毛衣,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在这之后,我还是答应了首领,然后马上逃了出去,我实在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于夜:
在基地的这段时间,我把卡蒂那件毛衣织完了。她之前的那种针法我实在是学不会,只跟这里的后勤者学会了一种最简单的针法,两种拼起来实在是太突兀了,但好歹是完工了。
我打听到卡蒂父母的信息,并将毛衣送给了他们,他们得知自己女儿牺牲之后,听着他们的痛哭,我竟觉得牵扯得我的心都有点痛了。
离去的时候,我下意识想到,首领会不会哪天也……不,我绝不容许这件事发生,哪怕天辉与夜魇都与我为敌,我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九九四年一月十日于夜:
天辉在下路战线打了一场小胜仗,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我偷偷顺了一套夜魇士兵的盔甲。既然我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那为什么不去利用呢。
我成功混进了夜魇基地,关键在于,他们还没人发现我是新来的,毕竟我对他们士兵的习性实在是太熟悉了,想模仿起来也不难。
几天下来的观察后,我发现夜魇跟天辉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并不是所有遗迹契约者都长期驻扎在战场内,有些人会时常回到白骨帝国,有些人会从他来时的位面带来新的武器和技术,有些人会打听到天辉外部兵源所在地,从而切断兵力的运输,其中也包括你那个世界。
今天上午我又得知了一则令人惊掉下巴的事情,不是严肃的,相反我有些想笑。
他们在影魔的魂室(可能是他平时恢复自身的地方)发现,影魔已经出去了,墙上被魂焰烧出了一副女孩的画像,你真的没有听错。我偷偷去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样貌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特点,但影魔居然把一个女孩生气的表情画得栩栩如生,竟然会让人觉得还挺可爱。
他们也很惊讶,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影魔画画,我也没见过。他们猜测,估计是他吞噬的哪个灵魂是画家,这是回想起了他的记忆罢了。以前影魔也有类似的反常表现,原因都是因为酒。果然,他们真的在这个房间里搜到了酒,好像是魔族同盟送给影魔的礼物,本来不是酒的,不知道被谁给偷换了。
一月二十四日于午前:
这件事我相信你也一定很感兴趣。克萝贝露丝从影魔魂室的残焰中提取出了属于那个灵魂的记忆,那个灵魂果真是个诗人,而且他画画也很不错。大概是这样的,那个灵魂前世就喜好饮酒作诗,四处游历。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长得就跟那天的画像一样。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恶徒找上了他家,并且对他的妻子表露出不良的意图。当时他正好喝醉了,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去杀了这几个恶徒。但他平时的胆子可没这么大,他连妻子生气了都要好生哄着。他杀红了眼,全然没有注意,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才往边上一看,只见他的妻子也被他重伤,快要断气了。可他只是诗人,不是神医,妻子还是死去了,于是他痛哭了一宿,后面的几天,都是借酒浇愁,夜里时常做噩梦,梦到的都是妻子变成恶鬼回来找他。几天后,他终于崩溃自杀了。
军师依什卡菲尔认为,这个灵魂很容易主导影魔的思维,甚至会让他做出失控的事情。他让人告诉影魔,不要跟天辉中的强者正面交锋,主要削弱他们的部队力量,让他们的灵魂充斥了魂渊之后,也许那个灵魂对影魔的影响会变小一些。
我立刻溜了出去,回到天辉营地告诉十七,让前线的士兵们备足了酒,另外安排足够的主力部队前去击杀影魔。一旦让他的魂渊壮大起来,就不好对付了。
一月三十日于夜:
今天,我听到的消息简直令我觉得恐惧。如果这时候你听到了,你也一定很害怕,但你看到这里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好几年后了。
我知道你有一个盗贼公会,十七就是成员之一,但你绝对不知道,也不敢相信,除了十七之外的成员,现在全部效忠于孽主维洛格罗斯!他们借着出去收集情报的名义,实则是向夜魇带去天辉的情报!他们盗贼中间好像还有一个地位比较高的,我时常还能听到他说你的坏话,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等这次离开夜魇,我一定要告诉十七,并且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部除掉。
二月三日于夜:
我如实将情况汇报给了十七,当时他那神情,看着周边的这些资料,仿佛它们随时都会爆炸一样。他在我的劝说下冷静下来,我对他说,这件事得跟首领汇报,然后在那些盗贼回来时,名正言顺地将他们处决掉。
他露出了短暂的为难,但还是同意了。
我想,盗贼公会于他于你来说都十分重要。今天,他把我叫过来,他说他要告诉我一些盗贼公会的真相,希望我能将其中的信息带给你。
那些效忠于孽主的盗贼们已经被处决了,他们的头头,十七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暂且称他为“叛徒”吧。
其实那些真相也是叛徒临死前告诉十七的。叛徒说,就是他杀了前前公会会长阿萨亚,原因是他的儿子没能在最后的试炼中活下来。这个试炼制度,是阿萨亚沿用了十年的,从特训的孩子们中选出合格盗贼的试炼。这个制度其实有不少人反对,只不过叛徒是第一个敢站出来的人。
他们让孩子们一对一自相残杀,两人只能有一人活下来。这样的残忍程度和魅影之纱比起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叛徒儿子的对手极其凶悍,但有个女孩居然被安排了一个最弱的对手,原因竟然是,那女孩的叔叔是副会长。
我听十七说,那女孩在小时候,还和你、十七是在同一个组里训练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哦当然,他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圣堂”就是“拉娜娅”呢。
但叛徒的势力并不能盖过整个盗贼公会,他被副会长割裂了,于是他带着一些盗贼手下在西海岸附近建立了据点。后来的事情就是十七印象中有的:副会长自己不愿意当会长,就选了一个当时最受盗贼们爱戴的人成为会长,驻守赛达小镇。
然后,副会长带着部分盗贼来到晴雪城,并且命令自己的侄女退出公会。
十七对我说,圣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他也死了,盗贼公会就真的没人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场战争,我们都身不由己,我只能跟他说你会回来的。
你会回来的,对吧?
二月二十七日于夜:
战况越来越紧张了。自从Roshan一战两边都没得手之后,双方的行动都变得格外谨慎和阴险。
影魔终于被我们击杀,但我们的损失也极为惨重,哈斯卡壮烈牺牲,数千士兵被焚成灰烬,昆卡、达维安重伤,可能再也无法投入战斗。
当我们的人意图对影魔动手的时候,夜魇在一瞬间就展开了反扑,幽鬼瞬间降临了千万鬼影,涅沙也紧接着从裂隙中出现。天辉对拥有圣剑的幽鬼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败下阵来,只有少数人逃走了。如果不是哈斯卡坚持无畏地追杀影魔,可能这次战役天辉毫无成效。
我还是不敢展露出我真正的实力,但我想,再不做的话,就迟了。
我得先告诉首领真相,让他心里有所准备。
三月十四日于夜:
可是我再也找不见首领了。不记得自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摸不到他的行踪,甚至战报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终于,指挥中心传来了新的战报,我赶忙去看,却不是和首领有关的。这样也好,我能松一口气。不过,上面的信息还是很关键。
幽鬼被斯温击杀。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心里有一块东西被抽走了般。我已多年没有与墨丘利联系,本以为会忘记的,但这种感觉却格外真实、清晰。
四月三十日于夜:
涅沙击败斯温,夺回了圣剑。夜魇第二次对Roshan有了想法,天辉此时已经无力与其正面交锋,只能依靠先知对他们的战线进行压制,工程师们巧妙地在Roshan附近的树林死角布满了地雷,他们哪怕用岗哨守卫也很难看到。于是夜魇到了山谷地时的状态已经不佳了,便只能退兵。
五月二十二日于夜:
涅沙被可儿战败。我知道可儿这个人,我记得她不是遗迹契约者。可她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她是像我一样的情况吗?
她真的很厉害,看起来十分年轻,就能够率领一整个风影兵团。
但涅沙在死前又制造了更多的裂隙,数量之密集,以至于人稍微不小心都会被吸进去。
六月四日于夜:
夜魇抓住了一线机会,Roshan被他们击杀,卡尔获取了不朽之守护。据说原本冥魂大帝是安排给阿卡莎的,结果卡尔直接把它据为己有。
六月五日于夜:
在夜魇拿到不朽之守护之后,我久久都没有得到新的消息,我以为他们会立马攻上天辉的地盘,但是完全没有。
直到今天晚上,有几个异能者回来说,隐之圣堂被摧毁了。夜魇联手魔族,将隐之圣堂珍贵的武器、资料洗劫一空,然后夷为平地。
他们那时的表情仿佛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但是……你迟早都会知道,与此同时,卡尔迟早都会付出代价。
六月六日于夜:
卡尔率军一举攻破了天辉中路和上路第二道防御塔,直逼高地。那些异能者中的强者们,你身边的同伴,都迫不得已加入了战斗。他们面对的是自己族人最强大的武器,还有一些是从未公布于世的武器。
九月二十一日于正午:
可儿死了。在这三个月间,她和刚铎或是并肩作战,或是兵分两路,想方设法地切断夜魇兵力补给,阻止他们进攻天辉高地。他们控制着夜魇西北部森林视野长达三个月之久,最终经过先知、幻影长矛手阿兹瑞斯和伊扎洛的协助,差点攻破了夜魇的高地,但是奥斯塔利昂亲自出面,天辉对一个杀不死的人无可奈何,最终,圣剑还是落到奥斯塔利昂手上。
九九五年四月十八日于夜:
最后一座天辉高地塔被摧毁。
我还是没能找到首领的身影,虽然这期间偶尔得知过他的行踪,可是当我知道并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那里了。
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不知道当我站在天辉的阵型中,突然抽出影誓寒光,或是突然使用幻影突袭和天神下凡,他们会是什么反应,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但就在我准备这么做的时候,首领突然回来了,他只是远远地在那边跟别人交谈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决定现在就告诉他真相。可是,他和那些人立刻使用了传送卷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很着急,连忙跑过去问旁边的人他们去了哪里,但那个人却对我说:你是谁,我没见过你,英雄们有自己的战略,不用你插手,该干嘛干嘛去。
他真是激怒我了,但我不能对他怎么样,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转身拿了瓶诡计之雾,撒在自己身上,直奔神秘商店。
我想起之前神秘商人对我说的那个秘密。现在据我所知,圣剑还是仅此一把,在奥斯塔利昂手里。夜魇也很谨慎,他们没人相信神秘商人的鬼话。
我想赌一把。
神秘商人依旧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战场深处悠闲地做生意,当他看到我时他并不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
他像是卖最普通的兵器那样,很自然地将恶魔刀锋和圣者遗物同时交到我手里。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紧接着又感到痛苦,仿佛灵魂正在分裂,另一半在低吟着渴望杀戮和鲜血的话语,这种感觉久违而又恍若昨日,仿佛无双鬼魅马上就要苏醒了。
一阵眩晕后,我才回过神来。
我说:告诉我那个秘密。
神秘商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在我耳边低声道:冥府的计划就快要完成了。
我心中一惊,冥府,那不是英雄死后去的地方么?我立即追问是什么计划,他说:你们的一些老朋友,很快又能和你们见面了!
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但也不敢想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后会有多么混乱。
但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我只能迅速赶回基地。
九九五年十二月八日于午前:
工程师们艰难地坚守了半年的高地兵营全部被破。他们与对面的蝮蛇、地卜师同归于尽后,夜魇的进攻的势头依旧没有减少,直逼天辉遗迹前的最后两座防御塔。
在此之前,我收到了一封首领写给我的信,是十七转交给我的。
「莫莉,我对你说实话,如今的天辉已经危在旦夕,我和最后的主力部队将前去背水一战。
可能这些年来我的决策对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我很抱歉,你真的很像我之前遇到过的一个女孩儿,太像了,我不由自主把她和你联想到一起。可是她已经死了,是为我而死,这些年来我都极为内疚,我时常忏悔,可是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可能听着这些会不舒服,但不论如何,我不想让那天的悲剧重复第二遍。夜魇已经兵临城下,请你带上重要的物品赶快离开这里,回到晴雪城,不要胡思乱想,重新继续你的生活。如果我还能活下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普利斯特 于九九五年十二月六日」
(这封信被夹在日记本当中。)
(这封信与相邻几页的日记的部分字迹都有一些晕染的痕迹。)
普利斯特,我即将上路,跟随你的步伐。
这也许是我的最后一篇日记,我可能会死去,但愿我写的这些东西能够保存下来,毕竟它还有存在的价值。
(日记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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