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量起殊兰那个还没显怀的肚子,或明或暗。眼中的羡慕、嫉妒和愤怒,不一而全。她们原以为是皇后暗下毒手,或是宸妃真是不好了。不管哪个,对她们来说都是好事,便就这么留下了。可现在……
作为后宫里的第一宠妃,坐拥天子的宠爱也就罢了,可老天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若是十月之后一举得男……这让她们还怎么活?!至于哲哲的心中是何感受……自是不用明说。但看那双被帕子勒出条条红杠便能知道了。
“我倒要先恭喜妹妹了。”哲哲看着殊兰笑容浅淡,全然看不出内心有过何等的波涛。
“怎么能不恭喜呢?好不容易这宫里又有人怀上了,这是好事呀。”娜木钟拿着帕子走过来,众嫔妃纷纷让道,“不是吗?”
哲哲瞥了娜木钟一眼,笑容不自知地淡了几分:“那是。”转头又对着殊兰吩咐:“妹妹这是头胎,想来许多事情也不是怎么明白。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再来,为着妹妹肚里的龙种着想,明儿个开始,这请安的事儿就免了吧。要是到时候累着了就是我的过错了。”
另一边,皇太极还在凤凰楼里批阅奏折。听到瑞福报来的消息,不由喜上眉梢。忙下旨,大赦天下,罢朝三天,以兹祝贺。
“您这样做会不会太找人眼了?”夜里,殊兰坐在皇太极对面,一边下棋,一边轻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孩子还是个没影的事儿您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您……”殊兰下意识地去咬自己的下唇:“您就不怕孩子命薄……”殊兰没有说明,有些话,只能意会,是万万不可说得清清楚楚的。
皇太极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自己花费了无数心神得到的女人,到现在,都不敢对自己完完全全地依赖。究竟是有多要强?伸手,轻柔中暗藏强势地将贝齿松开:“你还不相信我吗?”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细嫩的唇瓣,带起阵阵颤栗的酥麻。
“我皇太极的儿子哪里就能这样福薄了?一切交给我就好,你就好好养胎,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吧!”皇太极说着,伸手点点殊兰的鼻子,轻轻一笑。
殊兰见皇太极这么说,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配合着笑笑,极力掩下心中的心思不提。
十月后,殊兰挺着肚子满月生产。原以为能顺产,可惜,羊水破了有段时间了,产道却开了不过一指半!
“你说什么?!”皇太极站在关雎宫里,一脸震惊。
“嬷嬷让奴婢来问皇上……报大人……还是孩子……”托娅双膝沾地,以头抢地,声音里难掩细碎的啜泣声。
“什么‘报大人还是保孩子?’朕两个都要!两个都要保!”皇太极失了颜色,大手一挥,便将身边几案上的茶盏悉数挥到了地上,“保不了……就都给朕陪葬守灵去!”皇太极常年征战杀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隐隐带着金戈铁马的意味,混合着产房中飘出来的血腥味,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就连想着上前去劝的哲哲都被皇太极瞪得吓了回去。
刚才的那番话,他不是说说而已……
不得已,太医只能加大打开产道的药量。
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产婆抱着婴儿出来,对着皇太极行礼问安:“恭喜皇上,宸妃娘娘母子均安。”
皇太极看也不看这个原本被自己期待许久的儿子,只伸长了脖子朝里头探去。嘴里问道:“宸妃当真没事?”如果不是规矩摆在那儿,或许他就真的往里面冲了。
“宸妃娘娘生产耗费太多精气,身子亏虚,日后需要好生休养。”太医小心翼翼地挪到皇太极边上,回答得战战兢兢。由于殊兰生产出血过多,身子亏空。日后想要再怀孕倒成了件难事。
“是吗。”皇太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挥手,“没事了,你们……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