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的周末, 谢宁干脆而迅速地搬进了庄延的住处里, 两人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谢宁再次感受到了有人承包一日三餐, 上下学来回接送是怎样一种滋味。
之后的日子里, 那些烦心的事好像渐渐离他远去了。
以前他在学校里待得不快乐,也不愿与人交流, 只想埋头在画室里画画。
而现在, 一下课, 他就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口,双手插着衣袋, 等他收拾东西回家。
校园生活好像一点点地丰富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庄延准备要拍的那个片子也逐渐提上了议程。
谢宁本以为他只要提供一些美术专业上的指导就够了,孰料庄延说:“我想邀请你担当这部片子的男主角。”
谢宁被吓了一跳, 猛地摇头:“我不行。”
他说:“我根本不会演戏, 你应该找表演系的学生。”
庄延却说:“你只要本色出演就行了。”
谢宁:“可是……”
庄延:“我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选。”
谢宁:“我……”
庄延:“这个据本简直就是为你贴身打造的。”
谢宁:“……”
庄延:“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吧。”
谢宁彻底败下阵来。
庄延勾起唇角:“你不说话的话, 我就当你同意了?”
谢宁还想垂死挣扎:“我、我不怎么喜欢说话,根本说不好台词。”
“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庄延说,“这部片子的主角,正好是一个哑巴画家。”
这下谢宁什么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两人正走在学校的一条小道上,路有点窄, 两人的肩膀时不时地撞在一起。
庄延突然半侧过身子, 轻柔地摸了摸谢宁的脑袋,说:“别担心,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宁安静地看着庄延, 沉默几秒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最近学校里关于庄延和谢宁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两人同进同出,姿势亲昵,经常有人看到庄延在教室门口等谢宁下课。
连美术系的老师都快记得他这张脸了。
有个国画课的教授看到他,还打趣道:“这位,又来接男朋友下课啊?”
庄延只是笑笑。
渐渐的,就有传言说,艺术分院的两个男神在一起了。
连严溪也来问过谢宁,他和庄延是什么情况。
谢宁小声地回答说:“就……我和他在校外合住,两人一起上下学比较方便。”
严溪打趣道:“那也不用在教室外等你下课吧。”
谢宁默默地侧过了脸:“他非要等的,我说了他也不听。”
严溪问:“你们真没在一起?”
谢宁连忙摇头道:“没、没有。”至少现在确实没有。
严溪看他这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他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谢宁的脸彻底红了,只能应和两声,搪塞过去。
至于庄延说要追他的事,他却没和严溪提起。
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说。
当事人没有出面澄清,甚至大有随他人怎么说的意味,流言就更甚嚣尘上起来。
直到有个叫徐清的人来画室找上了谢宁。
那天庄延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发短信给谢宁,让他在画室里等他一会儿,不要乱跑,他处理完马上就来。
谢宁乖巧地回了个“好”。
下了课之后,大多数同学都收拾好画具走了,也有几个没画完的留下来继续完成作品。
在没有课的时候,画室都是允许学生们使用的。
谢宁画到一半时,视线突然一暗,身侧有一片阴影落下来,有什么人走到了他的旁边。
他画完这一笔,才抬头往旁边望去。
是个他不认识的人。谢宁虽然性子冷淡,不爱和人交流,但不是脸盲,同学和老师的脸还是认得的,而这个人他从未见过。
谢宁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又重新回过头来,继续他未完成的油画。
那人大概是被他这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给震住了,半天都没说话。
他不说话,谢宁就当他不存在。
在忽略他人这一点上,谢宁做得极为得心应手。
有时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隐形了。
一般脸皮薄一点的,这样被无视,就不会再自讨没趣,看两眼就走了,也让谢宁省去了赶人这一步骤。
不过眼前这个大概是脸皮比较厚的。
他等了一会儿,见谢宁确实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主动开口问:“你是谢宁?”
谢宁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人居然这么好看……”那人大概是在自言自语,“性子也冷。”
谢宁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干脆就不说话了。
那人又说:“我叫徐清,是金融系的,今年大三,是你学长。”
谢宁冷淡地应了一声:“哦。”
徐清大概没料到他是这样的性格,不知怎地,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有点兴奋,有夹杂了一点别的。
反正谢宁看不懂他的情绪,也不想看懂。
两人没说几句,庄延就来了。
看到徐清,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徐清?”
“你来干什么?”
接下来的事谢宁就不清楚了,因为庄延很快把徐清给撵了出去。
用“撵”这个字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但谢宁找不出更贴切的字来。
之后庄延不知和徐清说了什么,反正谢宁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被他打扰过。
再后来,他和庄延在一起之后,他才无意间得知徐清是庄延的狂热追求者之一,那天来找他,大概是想警告他或者让他里庄延远一点。
却不知为何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但谢宁也无意去探究理由。
关他什么事呢。
周末的时候,庄延带着谢宁去了一所聋哑学校,向学校的老师学习哑语。
庄延那部片子的的主角是个哑巴画师,不会说话,日常交流都靠哑语,谢宁自然也得学。
老师姓傅,也是一个聋哑人,会一点画工,知道谢宁是美术生后,很兴奋地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和谢宁分享。
一开始,两人比划着手势交流还有些磕磕绊绊的,遇到不懂得就画下来。
傅老师虽然身患残疾,但却是一个温暖而热爱生命的人,听他“说”,他是小时候高烧了一场,当时家里没人照顾,他稀里糊涂地从床上摔了下去,神经受到了创伤,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儿时的遭遇却并没能让傅老师丧失对生活的希望,他最喜欢的一本书是海伦·凯勒的《假如我有三天光明》。
说到这里时,傅老师从桌子上翻出一本全新的笔记本,在扉页慢慢地写下了书里的一段话:“何其幸运,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早上起来,阳光满满地落在你的手上,就像在接受一份来自大自然的礼物,你闻得到花香,听得见鸟叫虫鸣,看得见星辰大海和这纷繁的人间,一切都值得好好珍惜、好好感受,因为应该珍惜的东西,像江水一样在你身边流淌,一去不复返。”
写完之后,傅老师把这本笔记本送给了谢宁。
他用手势向谢宁比划:“任何不幸都会过去,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你。”
“谢谢。”谢宁也伸出手,向他比划道。
谢宁逐渐爱上了使用哑语,这对他而言,也许比开口说话要简单得多。
他学得很快,庄延作为导演,也跟着和他一起学,但进度总是要比他慢那么一点。
于是晚上回家时,庄延又让谢宁教他各种手势的意思。
“你比划哑语的样子很好看。”庄延评价说,“手好像在跳舞一样,优雅美丽。”
谢宁笑了笑,用手语向他比划了一个“谢谢”。
庄延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又问:“你不会以后都不打算说话了吧?”
谢宁说:“没有。就是觉得,哑语还挺有意思的。”
庄延就用手势和他比划:“你喜欢的话,我和你一起学。”
他比划得很慢,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个地方弄错了,反而把谢宁给逗笑了。
庄延想,他最近笑得次数变多了不少。
除了学习哑语之外,谢宁也很喜欢和聋哑学校的孩子们相处。
大概是身体有缺陷的原因,这些孩子比正常的孩子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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