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推开月色掩映的门,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影寂静无声地飘过他面前,一束月光正照在脸上,露出一只惨青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白。
“哇……十二姐!”他吓得倒退一步,嘴歪了一下。
十二姐伸出手指尖拨开罩着面门的头发,用轻飘飘阴森森慢悠悠的调子说:“阿昭。”
“你在这儿,那他们……?”展昭狐疑地往那边看去。
“我想你的朋友误中机关了。”
“机?关?”籍贯?鸡冠?他们家什么时候安上机关了?展家村应该没人敢和这十二个作对吧。
十二姐很细心地解释:“机关就是踩上一脚会被困住的那种……”话音被展昭截住。
“十二姐,我知道机关是什么……”他摸摸头上的青筋,说,“我说机关的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安机关?”
“嗯……”她嗯地十分绵长有力,歪着头似乎在考虑,一缕头发飘下来挂在嘴角,情景无比骇人。
这时几间屋子的纱窗都亮了起来,忽然间好像变成了新年,几个姐姐纷纷从各自房里光着脚就蹦出来了,欢呼着“捉到了!”和夹杂在其中几声兴奋的“玩死他!”。
展昭心里寒了一下,玩死包拯就没人发粮饷给他了。于是麻利地上前,打算阻止暴行。
大姐两手夹了五六根疑似丧事用的大白蜡烛往下一照,就看见白玉堂包拯公孙策三个人缠手绑脚摔成一团,白玉堂全身拗成一个弓形,包拯的手塞在白玉堂嘴里,公孙策头上还罩着一个大木盆,地上银光乍线,遍地撒满了五姐的三棱针。
“救命……”公孙策发出微弱的呼救声。白玉堂嘴里塞满了包拯的手指只能发出呜呜声,瞪着眼睛作无辜状。
“嗨,我还以为是只大肥猪,原来是三只鸭子。”大姐说完打了个哈欠回房睡了。
“没热闹看,睡了睡了。”众姐姐一看平安无事,作鸟兽散了。
五姐临走吩咐道:“阿昭记得帮我把三棱针收好,少一根我*屁股里去。”说完回身伸个懒腰。
展昭心有余悸地摸摸屁股,想起童年阴影,不敢怠慢,连忙把包拯的手从白玉堂嘴里拔出来。
“你们家怎么回事儿啊。走步路都有陷阱,早知道我宁可留在开封等发霉了。哎哟,小心我脚。”刚能开口说话的白老鼠立刻抱怨起来。
展昭用力地把白玉堂的脚从绳结里拔了出来,顺便解脱了包拯,又把公孙头上的盆拿了下来。
“你还问什么,快帮我捡三棱针。”他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要让自己的屁股被人当香炉一样插。
白玉堂看看满地的银针,面有难色:“哈?这么多怎么捡啊,等天亮再说吧。”
“天亮?”展昭抓起一把银针威胁地逼近白玉堂的下巴,眼露凶光,杀气腾腾地说,“等天亮我插得你变刺猬好不好?”
“我帮你,我帮你。”白玉堂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心想自从展昭回家之后黑气渐重啊,果然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展昭凌厉的眼光又往包拯和公孙那儿一扫,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两片小叶子托上半空又抛下来,于是他们乖乖地在地上摸索起来。
……四哥人猫在墙根瞎子摸针。
“展昭,多拿两根蜡烛来啊。恁黑怎么捡呐。”
“我哪知道蜡烛放哪儿,吵醒大姐有生命危险,你想死我一掌了结你免得受折磨!”
“唔,我被针扎了……”白玉堂委屈地说。
“别弄锈了针,想想刺猬的人生是多艰难吧。”
忽然一个小碟子从窗里飞了出来,从展昭的头一路弹上白玉堂的头,又在包拯头上转了个圈,最后在公孙策脚边砰一声碎碎平安。
十一姐狂躁的声音在头顶上炸开:“别吵!不然明天让你们玩‘四福临门’。”
整个世界安静了。
过了半晌,公孙策悄声问:“‘四福临门’是什么?”
展昭大手按上公孙策的头,沉痛地说:“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好孩子不要问。”
天边明霞灿灿,春末夏初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清晨却是和煦凉爽的,像一块入了冰糖的茶砖,青色镶嵌着黄花弥漫出清甜。这样的早晨小鸟也叫得惹人怜爱,娇嫩婉转的啼声吵醒了梦境。姹紫嫣红衬着四对烟熏般的黑眼圈,展昭缓缓撑开眼皮。眼前那张脸,熟悉又陌生,而且好大好白,像个月亮,不是天亮了么……
“厄,大姐。大清早的别吓人……”
“你们几个怎么睡这里了?”
“五姐的三棱针,收拾好了。”
“老五也真是的,你可是我们展家九代单传唯一的男丁,折腾死你我们展家就要绝后了。”
“大姐你想的就是传宗接代的事儿吗?”展昭难以置信地说。手足之情如纸薄啊真是,展家女儿真是豪放。
“反正你也醒了,跟我去做早饭吧。”不由分说地将展昭一把拉了起来,拖往厨房。
因为做早饭时昏昏沉沉地恍若隔世,展昭由神主宰地放了十几把盐进了稀饭。早饭时咸得人抠喉咙直喊救命,终于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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