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苦笑,一直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今天早上,他还跟我夹菜呢!”
“怎么可能,小伙子,告诉我实话!”
老村长抓着韦任清,枯瘦的手臂宛如千钧之力,死死嵌入肉里。
“别想了,他已经死了!”韦任清大声吼叫,“死透了,半天时间,就半天时间,我也不希望他死在我面前!”
“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
说完话的韦任清好像虚脱,靠在墙上,浑身软趴趴。
而那老村长,拐杖摔倒,整个人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如玉郎抱着头冲出房间,满脸苦涩。
周围巡视的士兵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就连仇久瀛都忍不住过来问:“怎么了,什么情况?”
韦任清摇头叹气。
“散了吧。”
“人......已经就不回来了。”
姜无为挤出人群,满脸震惊,来到村长面前:“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明明今天早上还在说笑的,不可能就不回来啊!”
他又转身朝韦任清而来。
“药师,为什么!”
韦任清愣在原地。
“你不是应该来救人的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韦任清开口,“我无能为力。”
姜无为跪倒在地,两行清泪流下。
“我和他,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怎么会这样......”
姜无为起身擦拭眼泪,冲入屋内,他不相信,半天前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会死。
可是当他看见床上那个人的模样,却心如死灰。
他抚摸他的肌肤,冷冰冰,宛如一块欲要融化的冰。
他没了反应,甚至连轻微的颤抖都没了。
死亡,就躺在眼前的小床上,如此真实。
他早上还说,身体只有一丝酸痛罢了,很快就会好......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姜无为双眼血红,转头看着门外茫然的韦任清。
眼神仿佛一个痛苦的黑洞。
“大家先冷静好不好?”
村长一家包括周围民众都产生了骚乱,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特别是村长一家,对于韦任清已经充满怨言,可能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的哥哥或者弟弟,他们推搡韦任清,想要个说法。
眼看氛围不对,如玉郎害怕得躲到士兵身后去。
“死亡,我也不愿意,这个种毒治疗难度很大,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大家不要激动,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韦任清极力解释,可周围的村民似乎不想听他的解释,就连屋子内的姜无为都失望摇头。
“药师......我很信任你......可是如今这个模样......我想,你并不适合我们这里。”
姜无为轻轻拍打韦任清的肩膀,进入人群里,安抚民众。
韦任清沉默。
哭花眼的老村长,被姜无为扶起,众人簇拥着,吵闹着,完全遗忘了这个药师。
他们打算,把鱼庄上游的方士请来治病。
而且村长儿子的丧礼也不打算邀请药师和一众朝廷官员前来。
“晦气。”
一个满脸横肉的村民这样说。
夜色下,禁军们保护着韦任清离开村庄,仿佛阴沟的老鼠,悄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