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许松林的说法,公务员招聘的方案这个时候应该下来了,陆小天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一开始他还怀疑镇里把方案压下来了没有公布,特地找冯天威打听。冯天威也说没有见到什么公务员招聘方案之类的东西。陆小天相信冯天威不会骗自己,把心安下来,志心攻读那几本公务员考试用书。
这天晚修下班回来,陆小天一头钻进黄海妹宿舍。自从两人关系稳定下来,他的饭碗就寄存在这里了。让陆小天想不到的是,魏若兰正与黄海妹闲聊。看到陆小天进来,魏若兰带着淡淡的笑,微微颔了颔首:“陆老师回来了。海妹,我就不打搅你了,咱们下次再聊。反正住得近,想过来就过来,不费什么功夫。”
陆小天忙道:“你们聊,我吃完饭还得下班去。”
听陆小天这么说,魏若兰便坐着不动。
由于天色已黑,宿舍后面那块小庭院没有灯光,黄海妹早将小圆桌移到宿舍里来,只是中间拉了一块布帘隔开。陆小天吃着饭,魏若兰与黄海妹的谈话却听得清楚,无非是一些女人的话题。
陆小天到明德中学教书也大半年了,从未跟魏若兰说过半句话。在明德中学,魏若兰是谜一样的存在。她深居简出除了到教室上课便窝在宿舍里看书,跟同事极少交往。正如她的名字,魏若兰气质优雅,高贵,如同空谷幽兰,任何人跟她在一起都顿生形秽之感。尽管刚才只是跟魏若兰打了个照面,陆小天也深深被她的优雅和高贵所折服。
魏若兰年将四十,却始终未嫁。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没嫁出去,流言也就多了起来。陆小天听学校里的老师说,魏若兰原来是市一中的老师,十多年前却主动提出到明德中学支教,这么一支便是十多年,从黄花闺女支成了半老徐娘。至于这里面的原因,众说纷芸,莫衷一是。
对于魏若兰不嫁这件事,陆小天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像她这么高贵的女人,配得上的男人实在不多。而魏若兰又本着宁缺毋滥态度,这样一来便耽误了。
陆小天吃完饭,魏若兰还没有走。他打了个招呼,折到自己宿舍洗了澡,依然下班去了。
从那以后,陆小天发现魏若兰隔三差五会过来跟黄海妹闲聊。他对魏若兰颇有好感,很赞同黄海妹跟她交往,也就不说什么。
有一次,黄海妹笑着对陆小天道:“别看若兰姐长得空谷幽兰似的与世无争,其实跟你差不多,也是一肚子的牢骚呢。”
陆小天笑道:“我怎么一肚子牢骚了。对了,魏若兰都跟你说些什么了,看你们谈得很投机的样子。”
黄海妹道:“看来郑强民怨实在太大,连若兰姐这种与世无争的人对他的意见都挺大的。若兰姐说,明德中学还是林方江来当校长合适。”
“哦。”陆小天警觉起来。明德中学早已划分为郑强和林方江两大派,他被划归为林方江这一派。眼看着郑强任期将满,两派都加紧活动,想将明德中学抓在自己手里。
“海妹,这个时候很敏感,最好不要乱说话,当心隔墙有耳。”陆小天善意提醒。他并不想让黄海妹趟进这一滩浑水里来。
黄海妹笑道:“隔壁不就是若兰姐吗,怕什么?小天,我知道你跟林方江走得近,在老师心目在他的威望最高,说不定这次就当上校长了,到时……”
陆小天早就打定主意要考公务员,便截住她的话头:“我之所以愿意跟林校长交往,是觉得这人还算正直,教学管理能力也强,并不是为了要从中得到什么。”
黄海妹偎着陆小天柔声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
陆小天搂着黄海妹的肩膀,眼里满是柔情。
眼看着就快中考了,周远程却被人给打了,而且还打得很重,住进了市人民医院。
陆小天得到消息后,顾不上许多,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赶到医院。周远程躺在病床上,头上、身上满是血迹,只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远程,这是怎么一回事?”陆小天看着血人一样的周远程心痛不已。
周远程显然很痛,龇牙咧嘴的,却硬撑着:“班任,我没事。”
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过来:“这位同志,你是病人什么人?”
“哦,我是他的班主任。”
“是这样的,我们医院有规定,必须缴了押金之后才能进行治疗。我们问了病人,可他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们只是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实话跟你说了吧,病人伤势挺严重的,要是不及时进行治疗,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周远程的家庭状况陆小天清楚,他跟老爸周光宾有隔膜,肯定不想让他来;又担心妈妈知道为他操心,也会瞒着她。当前救人要紧,陆小天也管不得许多:“你们先给病人安排医生治疗,我这就去缴押金。”
护士一脸冷漠:“请你先把押金缴了,把押金条拿上来我们马上安排医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