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懂得这些,委屈他了。”
许杏儿一直坐在叶氏身边,她没想到许老三会那么直截了当地说不分家了,她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到头来自家的处境半点儿都没能得到改善。
听了老许头这话,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爷,我家都喜欢锁儿,肯定好生照顾他的,咱家本来就不富裕,何必弄那么多虚套的东西,有那个钱儿,倒不如拿来给锁儿补身子,锁儿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如今天天吃米糊糊,连口奶都喝不上,万一闹个什么病儿,怕是不容易好呢!”
老许头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道:“杏儿丫头说得在理,怎么着也不能太亏了孩子。”说着又扭头去训许老三,“你还是个大人呢,都不如你闺女脑子清楚,这些事儿本来都该是大人想着的,如今还要个孩子提醒。”
“爷,你别骂我爹了,我爹知道家里的钱儿都给二叔还了债,你和奶也为了这件事吵架,我爹宁可自己累着点儿,也不愿意再开这个口……”许杏儿说着低下头去,用力在自己舌尖咬了一口,疼出满眼的泪来,哽咽道,“我昨晚听见我爹跟我娘说,想要等农闲的时候,出去做工赚钱……”
老许头闻言半晌没说话,伸手按在许老三肩头,用力拍了拍,“你的难处爹心里清楚,不管怎么说,锁儿是我抱回来的,就算过继给你们家,也不能全让你们负担,以后每个月你家多领半份儿钱粮,算作是给锁儿吃喝用的,不够的你们自己再添,然后隔天过来找你娘拿个鸡蛋,给孩子吃了对身子好。”
许老三刚想说,孩子这么小还吃不到鸡蛋,话没出口就被许杏儿扯了一把,低头见她一个劲儿地冲自己摇头,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等从老屋出来以后,许老三扶着叶氏,对许杏儿道:“你这孩子,刚才干啥不让我说话?”
“咱家日子过得一直紧巴,如今娘还要吃药,每月那点儿钱粮,哪里够这么多张嘴吃的,就算咱家自己种菜跑山贴补,也都不是常事儿,冬日里小半年的时候咋过?”许杏儿理直气壮地说。
她见许老三还是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便又道:“当年虎子刚出生的时候,爷奶也多给二大爷家半份儿钱粮,那时候奶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鸡蛋都给二大娘和虎子吃,平时吃饭都见不到个蛋花,只有过年过节才能看到点儿,如今锁儿过继到咱家来,那就等于是爷奶的亲孙子了,这不是应该的么!”
叶氏打心里疼惜锁儿,听了女儿的话也觉得有理,便帮衬着她说道:“杏儿这话说得也没错,咱们苦点儿也就算了,但是不能苦着孩子,如今锁儿吃的口粮都是杏儿去老屋拿来,等过继进门之后,再这么去拿娘肯定要有话说的,倒不如今个儿让爹把话说清楚了,以后该多少是多少,也省下许多的是非。”
许老三见媳妇和女儿都这么说,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点头道:“倒是我没想妥当,既然有二哥家的成例在前头,那这样倒也算不得不妥当。
老许头是个急性子,说好了的事儿,恨不得当天就都张罗妥当,去成哥儿家寻了他爷老王头,两个人合计了三天后是个宜添丁的日子,便说好就这日把锁儿过继给老三家。
这天一大早,老许头便摆好供桌贡品,供起来祖宗牌位,连自家这一旁支的家谱都摆了出来,先领着全家人一起拜了祖宗,之后老许头自己跪在供桌前,对着列祖列宗说明许老三的难处,以后怕是难有子嗣,又说了锁儿的身世,说明两家乃是同宗近亲,如今将锁儿过继到许老三膝下,特告知列祖列宗。
说罢让许老三抱起锁儿,一道在供桌前给列祖列宗磕头,最后在老王头的见证下,写了过继文书,让许老三和锁儿都按了手印儿,然后让许老四把锁儿的大名写到家谱中,许老三这一支的下面,把过继文书也一并放在家谱的盒子里,从此以后,锁儿便正是算作是许老三的儿子。
老许头领着儿子们在东屋拜祖宗,家里的女人们都在西屋等着,叶氏坐在炕梢,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有点儿动静就欠身看看,就等着那边过继完了把孩子抱出来。
李氏不知道今后要给杏儿家每月加银钱的事儿,所以对过继这件事没有提出什么意见,但是看到叶氏这个模样心里就觉得不舒服,看看老三平时怎么对媳妇,再想想自家那个不成器的,越发觉得闹心,忍不住冷声道:“又不是要把孩子抱走,弟妹用得着这么着急么,一时半刻都离不开眼睛,还是安安稳稳地等着为好,不然那么贵的人参吃下去不都白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