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三没多久又跑回来,一脸焦急地说:“大夫不在家,说是去外头出诊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许杏儿双目紧闭,面颊涨红,给她压着两床被子都发不出汗来,身上被憋得滚烫,人又开始说胡话,手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杏儿?你醒醒,看看娘。”叶氏这会儿急得连哭都顾不得了,在炕边团团直转,时不时地唤女儿几声。
山子在西屋炕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想起一个土法子,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鞋出去道:“三叔,婶子,我想起个法子来,家里有没有大葱和红糖?还得来点儿米酒。”
“有,都有。”叶氏也没听清楚都要什么,就先一叠声地应下来,随即又道,“没有的让你三叔出去买。”
许老三忙出去买米酒,山子去地里拔了七根葱,剥皮后只留葱白儿,洗干净放在一个大碗里,又添了两勺红糖。
等米酒买回来后在锅中烧得滚热,倒入放着葱白和红糖的碗里,扣上个大盘子闷上,过了一会儿端进去,让叶氏喂给许杏儿喝。
不料许杏儿却牙关紧咬,怎么也喂不进去东西,倒把叶氏急了满头大汗。
山子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上前捏住许杏儿的鼻子,等她憋不住气张口呼吸,抬手就把米酒一口气灌进去。
许杏儿被呛得直咳嗽,但好歹还是喝下了大半。
叶氏把他又塞回被子里,扭头很是感激地对山子说:“山子,今个儿可多亏了你,你也赶紧去歇会儿吧,婶子在这儿看着,没事的。”
山子一夜没睡,又背着许杏儿跑了那么远的山路,其实早就累得不行,但见许杏儿病成这样,又是内疚又有点心疼,不过知道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听叶氏的话,又去西屋躺下休息,这回头一挨上枕头,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山子哥,山子哥,你醒醒。”
山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桃儿叫醒的,扭头一看外头便吓了一跳,天色竟然都已经黑下来了,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
“山子哥,我娘叫你起来吃饭咧。”桃儿又推了推山子。
山子翻身坐起来,问桃儿:“你姐咋样了?”
“大姐下午醒了一回,喝了点儿水又睡下了。”桃儿并不太清楚许杏儿是病了,只以为她是在那屋睡觉,歪着头问山子,“你们昨晚都没睡么?怎么今个儿都睡了一整天。”
山子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些,笑着拍拍桃儿的头说:“昨晚在山里淋雨咧,哪里有地方睡觉。”
“啊?”桃儿被吓了一跳,“昨晚恁大的雨,你们也没找地方躲躲?”
“是啊。”山子一边下地一边继续逗桃儿,“昨晚那雨大得咧,砸在人身上生疼的……”
西屋的门帘子忽然一挑,许杏儿面色有些潮红地站在门口,也没进屋,身子有些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冲着山子道:“你少唬我妹子。”
桃儿跑到许杏儿身边,仰头问:“大姐,你们真的淋了一夜的雨?”
“你个傻丫头,听他瞎说逗你呢!”许杏儿说话也没了平日的底气,声音十分绵软,“淋了一会儿雨就病成这样,若是淋了一夜,我还不得死在山上了,让你山子哥挖个坑儿直接把我埋了……”
“呸呸,有口无心,菩萨莫怪!”叶氏端菜路过听到这话,忙冲着地上连啐了两口,抬手朝许杏儿后脑拍了一记,“病刚好点儿,你就不能说句吉利点儿的话!”
许杏儿缩着脖子,吐吐舌头道:“说啥吉利话?说我长命百岁,百病不侵,心想事成,日进百金,夫贤子孝,儿孙满堂?”
叶氏开始还听得高兴,后面便越听越不对劲,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会胡说八道,身子还么好就下地乱跑,还不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说罢端着饭转身进了东屋,桃儿也连蹦带跳地跟了过去。
山子上前几步,对着许杏儿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发笑。
“有什么好笑的!”许杏儿以为他是笑话自己身子太差,撇撇嘴道,“我平时身子都听挺好的,这回只不过是个意外。”
“没笑话你生病。”山子依旧笑得贼兮兮地说。
许杏儿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瞧你笑那德行,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我的坏话呢!”
“我只是想,你病了倒比平日看着像个女孩子了。”山子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大步后退,这才将将躲过了许杏儿已经扬起的手,嘴上却还不老实地说,“你还是省着点儿力气吃饭用吧,别等会儿吃饭还得让人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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