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妩脸色凝重的回到了院子了里,他的奶嬷嬷孙氏一脸心疼的替他擦药, 一边擦还一边念叨:
“四阿哥一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让着点也, 看把爷打的。”
顾妩抽抽着脸想事情,没理孙嬷嬷的念叨。
自己今天忽然发难, 其实就是被胤祉这个搅屎棍给恶心到了,才想着整治他一把,让他别整天的乱嘚瑟。
但康熙的反应……也太过了, 他当初上离宫折子的时候, 康熙不允,顾妩还当他这是想拿着自己敲打太子和大阿哥, 让他们闹的别太出格。
可今儿这事一出, 顾妩才发现, 他大概错估了自己在康熙心里的地位。
仔细想想,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也算名副其实的, 亲手被康熙带大。
这一点太子恐怕也比不上,毕竟太子小的时候不耐玩,康熙再没有分寸, 也不敢拿着一国储君开玩笑。
而自己出生后,虽然年龄小, 却正好满足了康熙对于养孩子的好奇心。
从个小奶娃玩大, 感情自然不同以往。
这一点从太子和自己避痘的待遇就能看出来,毕竟十几个皇子,能被康熙亲自从头到尾照料的, 也只有他们了。
或许,这其中孝懿仁皇后的缘故!
说实话,顾妩虽然跟胤祉不合,但顶多就是互相恶心一下,要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也说不上。
而且胤祉今日的举动也太反常了,往日里他们两怼的比这更过的也有,但直接上手的,这还是第一次。
胤祉虽然脑子有包,但基本的趋吉避凶是宫里每一个皇子的基本功,他不该不知道自己今天在尚书房动了手会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他昨晚带了陈秀娥回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人怒成了这样?
难道那位陈姑娘在被拐卖的过程中吃了什么亏,被胤祉发现了,她为了自保甩锅到了自己头上?
要不然顾妩也实在想不到,除了绿帽子,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个大男人这么锱铢必较。
而且今天的确是自己提了陈氏后,胤祉才失态到扑上来。
想了好一会,顾妩蹭的站起来:“别抹了,张德胜,打水来,替爷洗脸,爷出去一趟。”
待脸上看不出抹过药,就急急地出门去乾清宫了。
大概是白天吃了亏的缘故,顾妩去了没多久,就被梁九功亲自迎进去了。
他一进去,连礼都没行,就听见康熙关切道:“不用行礼了,过来!”
顾妩闻言快步走到他身边,康熙看他的脸还是没有处理的样子,皱着眉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脸,见他疼的嘶了一声。
又气又心疼地道:“不好好让嬷嬷们抹点药,揉一揉,到处乱跑什么?”
顾妩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皮子白,才显得格外严重,其实四哥伤的比我重多了。”
康熙“哼”了一声:“说吧!来找皇阿玛干什么?”
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连脸上的药都顾不上擦,肯定有求于人。
他话音刚落,就叫胤禛脸色一肃,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皇阿玛,四哥虽有错,但罪不至此,请皇阿玛宽恕他。”
康熙本来还在心疼,但他的话一出口,伸出亲自扶人的手顿了顿:“他那么对你,你不怨?”
“说不怨是假的,但此次事出有因,也不算是四哥的错,且儿子素来爱争强好胜,这才与四哥不睦。
让四哥禁足给儿子出气便罢,连个期限都不给,以他的老鼠性子,怕是半个月就吓干了。”
康熙知道他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暗示自己老四也是因为胆子小才装病的,又提醒自己要是自己不宽恕胤祉,时间一长,自己精心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怕是立时就要废了。
想了想康熙还是没舍得。
罢了罢了,天下做父母的哪个都拿自家逆子们没办法,况且胤禛赤子之心,在这世间难能可贵,但愿胤祉知道些好歹。
“梁九功,让人传话给四阿哥府,让他好好反省,无令不得出,但读书功课一点也不可放松,三个月后朕是要检查的,要是跟不上进度,再罚半年,且尚书房一干师傅一起受罚。”
“对了,明日乃他五弟的大喜之日,允他进宫道贺。”
说完梁九功立马出门跟徒弟一阵耳语,徒弟一脸为难,刚才圣上没加这一句啊!
梁九功踢了他屁股一脚:“快滚,师父还会害你不成?”
小允子一想也是这个理,欢快地“哎”了一声,领着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虽然这话明着是惩罚,但四阿哥恐怕得乐疯了,自己这时候去,绝对能收不少孝敬。
梁九功看徒弟的跳脱样,笑骂一句:“这臭小子。”
不过这孩子再怎么不好,就有一点——心诚,日后给哪个主子送过去,前程都差不了。
嘀咕完他推门进去,正巧听到圣上朗声大笑:
“你啊你!放心,日后你福晋进门了,朕绝对不惹她,朕的儿子里,最属你像朕,连惧内这一点也一样。”
顾妩脸上笑的好,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话哄鬼吧!
还惧内,你对惧内这个词是有什么误解?
就这还好大言不惭地让人编康熙大典呢?
可别误人子弟了!
而另一边的四阿哥府一片死寂,不光下人们轻手轻脚,恨不得把脑袋提在手里,生怕脚步重了,就被哪个主子拖出去把命要了。
连四福晋也屏气凝声,拿着帕子给一回府就高烧不退的四阿哥擦拭。
等摸着温度降了些,她正想问问胤祉要不要用点粥,免得一天没吃了,人熬不住。
就听外头的小太监尖声高喊:“主子,主子,圣上派人传旨来了。”
然后四福晋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连口水都进不去的自家爷利落的一个鲤鱼打挺,只着里衣,光着脚,一阵风似飞过去了。
等胤祉接了圣旨,小太监们乱成一团,给他穿鞋的穿鞋,系披风的系披风。
但胤祉却呆呆地现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一直徘徊着刚才那小太监临走前说的话。
“四爷一出宫,五爷连伤都没顾上擦,就跪求圣上去了……我师父让我告您一声,五爷有时候虽然嘴坏些,但他没坏心眼,也不忍心置睡于死地,您跟五爷逗了这么多年的嘴,但您真的倒了,怕只有他能站出来说句好话了……哎,您宽心些吧!”
四福晋追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家爷呆呆站在那儿,天上的雨丝淅淅沥沥地往他脸上打。
瞬间心疼坏了:“都是死人吗?爷发着高烧,不赶紧把人送回房里,有个好歹我要了你们的命。”
她话音刚落,人直挺挺地就倒了,胤祉最后只听到福晋啊呦一声,就人事不知了。
他再醒来时,福晋并不在他身边,胤祉也不在意,吩咐下人道:
“给爷上碗粥,要大碗的!”
等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去备笔墨纸砚!”
等东西都送过来了,胤祉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李德庆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爷刚昏过去了,福晋冲过去挡了一下,当下扭了腰,然后她不放心爷的身子,硬生生地守了一晚上,刚看您烧退了才回了正院,不过方才我去要对牌,老远就听到她叫了,要不,您写完了过去一趟?”
胤祉闻言手里的笔顿了一下,刚写了两个字的一页纸算是废了,他烦躁的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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