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娘的确不知道。
她的东西也是从熟人处进货来的,外文她也看不懂,熟人朋友说好她就用。最近来发廊洗脸的‘富婆’都喜欢用这一款,如果出事......
老板年不敢想象,立刻让陈白羽帮她看一下。
“可以。不过,以后我妈帮你们洗毛巾和床单,你要加一倍的工资。”
“啊?这?”老板娘一脸的肉痛,“小妹妹,不是我不愿意,就是我愿意你阿妈也不相信是不是?你应该了解你妈,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
陈白羽知道,阿妈是那种捡到钱也要交给失主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老板娘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加工资?
“如果被别人知道,还以为你阿妈......说得不好听。”这么高的工资,别人怎么会相信紧紧是洗毛巾?
人就不能多想。
一想,就坏了。
各种各样的猜测,然后八卦,然后流言风语。
“那算了。”
发廊的名声已经烂到和它有关都臭的地步了。如果阿妈洗毛巾的工资太高,的确会惹来很多闲话。
不好。
“这样吧。比正常工资多两元就好。”虽然,只多了两元,但阿妈应该也会高兴。如果可能,陈白羽更希望阿妈不再帮发廊洗毛巾。
廉价的漂白水真的很伤手。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的阿妈,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她眼中‘不辛苦’的赚钱机会的。洗毛巾在阿妈眼里就是‘随随便便赚大钱’。
像捡的容易。
所以,陈白羽决定在她回乡下前,给阿妈买一台‘爱妻牌’洗衣机。
没错,现在最出名的洗衣机是‘爱妻牌’。
有了洗衣机,阿妈可以一边开杂货铺一边帮发廊洗毛巾床单。
老板娘同意,“没问题。两元并不多,可以接受。”她本来给的洗毛巾的工资就偏低一些,加上两元刚刚好。
老板娘看了一眼陈白羽,没想到老实得有些傻气的黄话如竟然有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儿。还真看不出来。
听说黄话如还有两个大学生儿子。
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
看黄话如和陈楼上夫妻两都傻傻的,生养的儿女却一个比一个聪明。
陈白羽认真的检查了老板娘所有的洗发精,洗澡液,护肤品等东西,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过期。
“这些都已经过期。这几瓶还有两个月过期,这瓶还有一个月过期。还有,这个是面膜膏,不是洗面奶。”
“美国,法国,意大利的,我都帮你标注清楚。什么功效,怎么用,我都已经写下来。你应该识字吧?”
“识一些。你写的这些,我都认识。”
那就好。
“其实,如果你不认识外文,可以用香港货。”看不懂,乱用,这不是坑人吗?
不是所有的外国东西都是好的。
也不能因为是外文就觉得高大上。
不过,崇媚洋外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心态。很多人看到外国人会情不自禁的觉得对方高人一等,情不自禁的让座,让位。
粗俗的说,外国人的屁都是香的。
这种心态只有在国家崛起富强后才能慢慢转变过来。
现在,即使你说不好,大家也会觉得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小妹妹,你真的是初中生。”现在初中生的外语都这么好么?记得她读书的时候还没有英语呢。
“听你妈说,你才读了两年小学就跳级考上了初中?”
“你哥是大学生?”
陈白羽不太想谈论自己的事情。
虽然老板娘人看着不错,但知人口面不知心。能在这里开发廊的女人,不说是坏人,但绝对不会是好人。
“呦呵。有新货?”一个肥肥白白的女人走了进来,脖子上挂着一条粗俗的大金项链,只能让人想到一个词‘暴发户’。
女人下上打量着陈白羽,好像在衡量一件货物,眼神带着鄙视。那微勾的嘴角写满了嘲讽,好像正室在看小三。
呸。
什么比喻。
陈白羽恶寒。
“呵呵。挺漂亮的,就是小了点。不过,小也有小的,现在男人不都喜欢鲜嫩吗?”女人说得直白,说话的时候,头晃了晃,坠着的金耳环摇晃起来,带着金光,让女人的脸看起来更大。
陈白羽眉头皱了皱,有些不高兴。
“别乱说。来帮忙的。”
“呵呵。你这的女孩哪个不是来帮忙的?又是你老乡?”
“我认识个香港佬,正好这一口。要不要开个价?”
“别废话。赶紧上去。”老板娘赶紧把富婆带上楼,然后给陈白羽道歉。这是附近居委会主任的老婆,老公手里有权。
当然,现在也有钱。
陈白羽虽然生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在钱和权面前,只能忍。
但她不会一直忍。
有些人,要打就必须致命一击。
当然,不过是几句言语上的轻薄和侮辱而已,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活了一辈子,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
放屁而已。
为了表示歉意,老板娘决定送陈白羽一瓶‘摩丝’,现在最摩登时尚的‘摩丝’。
老帮娘去拿东西,陈白羽打量小小的发廊。两面大镜子,前面没有什么理发工具,只有两瓶香水,两张已经脱皮的红色沙发。
地板上干干净净的,一根发丝都没有,没有半点正规发廊应该有的样子。
一个货架上摆放着不少的护肤品,还有一些新毛巾,矿泉水等东西。货架旁边堆放着一打打的裤衩,男女款都有。
还有一个木板牌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男人理发洗头上二楼。女人美容上三楼。’
呵呵。
看来这个发廊的任务不是一般的广泛,男女通吃。
帮老板娘分类标注好,陈白羽拿到人生的第一笔翻译费,十五元钱,还有一瓶送的‘摩丝’。
这瓶‘摩丝’,陈白羽决定带回去给炳堂叔。
相信,炳堂叔会喜欢的。
陈白羽心情不错,买了半个白切鸡给家里加菜。
但是,晚上的时候,陈白羽就高兴不起来了。她洗脸的时候,阿妈把她藏起来的‘一擦就白’拿出来,坚决要给她用。
“小五,用来洗脸。洗洗就白了。”
阿妈很艰难的挑出一块,放在掌心湿水,“怎么没有泡?”
再挑一块,搓搓,还是没有泡。
陈白羽生无可恋的坐在小凳子上,闭着眼睛,任由阿妈在她脸上涂抹,搓泥。水顺着她的脸留下,滑过脖子,落入衣服里。
凉凉的。
陈白羽感觉领口都湿透了。
阿妈用力的擦了擦,好像越用力越干净。
“有钱人的东西也不好用。”阿妈用毛巾把陈白羽的脸擦干净,认真的端详一会,“白点了?白里透红。”
陈白羽心里腹诽,绝对是用毛巾擦的。她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了,皮都被擦掉一层,能不白?
阿妈皱着眉头,“好像也没有白啊?真不明白那些有钱人,有钱也不买肉,怎么就买这些东西?”
“用了大半瓶也没有什么效果。啧啧,浪费钱。”
“陈原,锦绣,你们也看看,看看小五是不是白了一丢丢?”
二姐三姐相视一眼,无奈的点头,“白了很多。”
下一秒,他们就后悔说这话了。
“既然这么好用,你们也用。来,我帮你们洗脸。都变白,变漂亮。”
二姐三姐嘴角抽抽,生无可恋的看向陈白羽。
能拒绝吗?
看着阿妈兴致勃勃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自此,每天晚上睡觉前,阿妈就帮陈白羽三姐妹洗脸。
过期面膜当洗面膏用,除了脸颊紧绷绷的,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幸好没过敏。”
三姐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阿妈高兴就好。
幸好,阿妈手大,用起来没有分寸,一瓶过期面膜很快就用完了。阿妈心疼了好几天,觉得不耐用。
陈白羽三姐妹却庆幸,终于不用再搓泥了。
眼看着,暑假就要结束了。
陈白羽兄妹也要回家去了。
在回家前三天,陈白羽和陈辉年带着爸妈去看了他们准备的杂货铺,还有垃圾收购站。经过十多天的准备,杂货铺已经一切准备好,就等着开业大吉了。
“这。小四,你租下的?”阿爸有些不敢相信,真怀疑自己眼花,“这是农场的稻草帽。什么时候寄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白羽让炳堂叔寄了不少东西过来,有稻草帽,防水的葵叶帽,适合女性用的柳条软帽,还有编织了花纹的太阳帽等等。
还有各种酸菜,菜干,干果。
竹编织的衣服箱等等。
阿妈摸着摆满货的货架,眼神复杂。
“把这个暑假赚的钱全花了吧?”一个暑假,兄妹几个赚了多少钱,爸妈都没有过问,全部由他们几个自己收着自己支配。
阿爸一直都说,他还年轻,还能赚钱,孩子们赚的钱孩子们花。
陈白羽和陈辉年对视一眼,点点头,“全花了。”其实,不止。不过,没必要告诉爸妈。
在陈白羽几兄妹的劝说下,爸妈决定从建筑工地搬出,成为杂货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以后就一边开杂货铺,一边收购破烂。
“怎么还买冰箱和洗衣机?这东西贵着呢。”阿妈不赞同的瞪了陈辉年一眼,“浪费。”
现在用冰箱和洗衣机的人不多,算是大件。阿妈看着就肉疼,想着要不要找个什么东西包起来?
“要是被偷了怎么办?”晚上要不要就睡在铺子里?
“小四,把那两间房退了吧?我和你阿妈住在铺子里就行了。铺张席就能睡,不要浪费了。”阿爸在铺子里比划一下,“够睡。”
“爸,你和阿妈能在铺子打地铺,放假我们过来呢?怎么办?”
想了想,阿爸退一步,“那就退一间,留一间。”
“爸,一间煮饭,一间住人刚刚好。”陈白羽又说了一遍租金押金不退的话,退了就是亏。
“收破烂可能会收到贵重的东西。也需要一个房子放。”
陈白羽拉着阿爸的手,“爸,收到的书籍和衣服肯定是要分类出来的。没有地方放怎么行?堆放在外面,要是下雨了怎么办?”
“爸。”陈白羽鼓着脸,摇晃着阿爸的手,“书很重要的。”
阿爸虽然不高兴,但想到押金不退,只能无奈的接受,但还是忍不住唠唠叨叨的教育陈辉年。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租了三间房,实在是太大胆了。
如果不是看孩子大了,他真的想要来一顿藤条焖猪肉。
背锅的陈辉年耸耸肩,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如果阿爸知道一切都是陈小五的主意,在陈小五的撒娇卖萌下,也不过是瞪瞪眼而已。
可恨,他不够软萌,撒娇不起来。
陈辉年带着阿爸走了一遍批发城,进什么货,大概什么价钱,运费大概多少,陈辉年都问得清清楚楚,就怕老实憨厚的阿爸被人给骗了。
“街口杂货铺?为什么不叫大唐杂货?我们不是大唐出来的吗?”二姐觉得大唐杂货更好听。
“都可以。喜欢就叫大唐杂货吧。”反正阿妈不在意这些。她更担心的是有没有生意。铺子开起来了,没有生意就要亏本。
“咦?这里开了家杂货铺。有卫生巾吗?”一个穿着大红色长喇叭裤的女孩走了进来,旁边手挽着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大喇叭裤的男人。
现在流行这些吗?
这品味也真够扭曲的。
陈白羽觉得有些眼疼。
“有。要几包?今天开业大吉,你是第一个顾客,买两包送一包。”陈白羽小小售货员立刻上线,“要维他奶吗?买两瓶送一瓶菊花茶哦。”
看着走远的一对小情侣,陈白羽很高兴,“开业大吉。大吉大利。”
阿妈则头晕的看着陈白羽,“小五,我不会说普通话。”她不会说,也听不懂别人说什么?
“没关系。想要什么,让他们指就好。”陈白羽准备了一个小木棒,想要什么就指什么。
“妈,数字的普通话,我们不是教你了吗?而且,你学得那么好,一说别人肯定就能听懂。”陈白羽鼓励阿妈,“阿妈最聪明了,砌墙都会。”
二姐三姐想要捂脸,真不知道陈小五怎么做到的,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就阿妈的‘碌’‘狗’也算说好?
‘碌’=6
‘狗’=9
不管他们纠正了多少遍,阿妈的口音就是改不过来。
不过,没关系,不会说,还有手势。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顾客,买的多是饮料或者西瓜。
第一天开业,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特别是几个刚从农村出来的人,买了塑料水桶和席子蚊帐等生活用品。算是小赚了一笔。华伟厂晚上加班,要求陈白羽送了十几件菊花茶过去,算是捧场。
最意外的是李志远居然来买了个西瓜。
一些和阿爸关系不错的建筑工地的工人也纷纷来帮衬,买一瓶饮料,一包瓜子,一包话梅。
“给我一包盐。”
“我要一包洗衣粉。”
都是工地的人来捧场。
就连发廊的老板娘也过来了,买了十盒扑克和十包卫生巾。
晚上算账的时候,爸妈眉开眼笑的算了三遍还舍不得放手,抱着钱盒子笑得一脸的褶子。
暑假过去了,陈白羽兄妹几个要回乡了。
阿妈在他们几个的裤衩里缝各种各样的小布兜。
陈白羽看着已经超过五个补丁布兜的裤衩,抿抿嘴,怕磕得慌。但是,没有办法反对,因为现在的人出门都是这样带钱的。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假装自己身上没钱。”
“钱不外露。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在车上不要谈论起钱。”不多话的阿爸在唠唠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坐车经验。
爸妈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如果不是杂货铺和收购站都需要人手,阿妈真想让阿爸送兄妹几个回去。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姐姐妹妹的。”陈辉年拍着心口保证。
陈白羽窝在阿妈的怀里,哄着阿妈。
分别总是伤感的。
即使舍不得,陈白羽兄妹几个还是要回家了。
然后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再见爸妈。
“啊。我忘记了。”阿爸拍一巴掌头,“小四要去读大学。小五也要去市里念书,我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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