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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晚洪运来叫运超师兄弟抬进屋扔到床中,待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又三杆了。瞧瞧身边,早不见了新媳妇春妞,就不由立刻扬起脖子叫开了:
“妈,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呢------”
这一会那老女人正守在儿子房门外剥花生,闻叫立马放下罗筛跨进房:“儿子,儿子,你没事了,你没事儿了呀?------”
儿子就道:“奇了怪了,我有啥事儿了?我媳妇呢?------”
他老娘就道:“昨晚的事儿,你真的不记得啦?一点也没?”
“记得啥呀,我媳妇呢?”儿子又问。
他老娘这时突然一股无名火起,上前就是一巴掌:“还问呢,都怨你,是你打跑了你媳妇知道吗,不,是掐跑了,人险些没叫你给掐死了。你这可恶的东西!”就又是一掌。
儿子这正在糊涂呢,挨了这两掌,就不由猛一推他妈道:“干什么呢,胡说八道!我啥时候打我媳妇了,掐我媳妇了?我爱、还爱不过来的呢,我会欺负她了吗?”扭一付脖子横一双眼。
老女人却很快又换作另一种情态一付腔:“儿子,你是我宝贝心肝呢,我会污损于你呢吗,要不信,你可自个儿瞧去,人还在她干妈家躺着呢,有胆过瞧瞧的吗?”
“这有啥敢不敢的,我又没------”待一会儿又道:“我昨晚真的有打她、掐她了?”
“喉咙头还留着俩紫指头印呢,非你还是她自己掐的不成呀?你却直躺在地上像头猪,像头猪,知道吗?”她抑不住一种义愤。
“这还真奇了怪了,我昨晚,昨晚------”
“才一晚上事儿,你真的点儿都不记得了?”
“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昨晚,昨晚我最后送走了椿子怹几个,回来我就感觉好高兴、好高兴,我就,我就------”
“你就,你就想什么,做什么了?”
“回来我就好高兴,好高兴------妈,这之后的事儿,我咋就想不起来了呢,直到这今儿早上?”
“造孽呀你真是造孽,我操你八辈子祖宗!”那股无名火又起,儿子则又挨上重重的一记:“你啥时候不好忘形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真够造孽的了。”
“妈,儿子高兴呗------”
“我让你高兴,我让你高兴------”就又是几记好耳光。
儿子几被扇懵了:“妈、妈,你还要不要叫儿子说话了?”
“你还要说啥?你还想说啥呀?”他老娘就道:“妈告诉你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场了知道吗?你赶快给我洗漱穿戴好了,随了妈一起过去陪人家说话去,给人陪好话去,要耽误了,小心你脑袋!”
儿子闻说也蔫巴了,完完全全的蔫巴住了。就再不敢多一言,只忙忙的去洗漱穿戴一番,施些粉脂,就来告求于老娘:您还领我过去吧------
“瞧你的傻样!”这一句没出口,却化着了一束嫌恶的眼光。
就这样,带着几许的侥幸和幻想,这老女人气嘘喘喘的领着儿子,再一次来到了妯娌妹子的家。还不巧了,赶上老妹子正于堂房里收拾些桌椅板凳来,显然她家里是刚吃过饭不久的。她牵着儿子,进来就弯儿不转直言拜上道:
“我媳妇呢,她去哪儿了,我们母子来寻她说话。”
这边洪运超他娘闻言就淡淡的一瞅。其实她早有观察到这一对老母子的行踪了,正琢磨这之中的疑问呢:
“你问我干闺女呀,噢,她刚吃些东西过去了,不一会儿。”她则如实相告道。
“他三哥,没大碍吧,看样子憔悴的,这到底咋一回事儿呢?”又问。
“先别说这个了。”她道:“我问你:你说你干闺女刚过去,都过去哪儿了?”
“除了我们这,她还能去哪儿呀,走回她老家去了呗。”她回一句。
“回老家?都走有多大时辰了?”
“刚有说了,不多一会儿”待一会儿又道:“不过现琢磨着也该过河了。”
“这野丫头,她不会有意逃婚了吧?”她就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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