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紫色的氤氲好像遮盖了所有的光景,四周一片紫霞一片雾,有雪林因为狂风而动的沙沙声,有呜呜在耳畔附近的狂风起,更有数十人扶摇直上的惊恐呐喊。
再看去,地上的数十人都已经没了踪影,仔细倾听那些哀鸣声传来的方向,才发现他们已经全部挂在了林中的树梢上,一派狼狈景色。
苏钎冲着那些人,淡淡开口道:“回去告诉那个什么易氏的家主,不要来招惹我。”
身下的人凄惨的挂在树上,身上的衣襟全部变成了长条形的布条子,一个个衣不蔽体,望着青年冷淡的面庞,只能一边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一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红裳少女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皱眉望了一眼衣服上先前沾染的一些鲜血,弯下身子又捧了一捧雪水,想要擦拭掉身上沾染的血水,洗去血腥味。
足下的玲珑皮靴跺了跺雪地,利用尚残留的一小点积雪洗去血污,留下了几个小脚印。
苏钎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瞥,看向了这群人先前所骑着的马匹来。大部分马儿已经被苏钎先前的骇人声势吓跑,留下来的可不是胆气多粗,仅仅是因为被吓得双腿发软走不动路的罢了。这些马,自然被二人直接笑纳了,相信挂在树上的江湖好汉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这些马虽然是瘦马劣马,二人也不介意,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悠悠然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连串的马蹄印子,向着沽州的另一边而去。
留下草皮翻卷的苍夷满地。
两天之后,沽州易氏家主震怒的事情就传开了,悬赏江湖高手捉拿那紫衣青年和红裳少女的告示就张贴了出去。易氏乃沽州清贵豪阀,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气,加上对方还是这宣阳道名士腐儒所最为鄙薄的寻常武夫,明里暗里,杀手追兵铺天盖地的追击而去。
大周朝武风虽然比不得出云国和北夷,但是也不能说就不浓厚了,连寻常百姓孩童都会耍木刀木剑木长枪,自然是武林高手极多,不过这些年庙堂之上稍稍打压,使得各个名门大派消亡许多,剩下的多是独行侠了。
在这宣阳道的沽汴两地,就算是被世族士子所不愿同席而坐的寒门士子,都瞧不上那些胸中无墨水的王侯将种以及武林中人,更不用说这自诩清贵的豪阀世族了,易氏大怒的讯息可是传的很远,连带着那一日汉阳城外,所有追兵被杀的人仰马翻的事迹最终都被抖露了出来。
一时间,那紫衫公子和那红裳女侠的风头在宣阳道如日中天,却并非威名,很多闲人酒客茶余饭后便谈论此事,多是好奇那之后便无影无踪的二人会出现在何地,会何时被追杀至死。尤其是紫衫公子那一句“不要来招惹我”六个字,更是被很多世族士子听闻后贻笑大方,当作了玩笑话,等着他们被蜂拥而至的江湖人物杀死,横死街头的消息。
作为当事人的苏钎和江月月对此完全不知情,当然若是听闻了,苏钎肯定毫不在意,而江月月必然愁眉苦脸,暗想自己刚刚出道就碰上这麻烦,真是出师未捷。
顺着官道往前走,左右的积雪已经逐渐少了许多,一些枯枝上面偶有鸟雀,山莽野鸡,树下雪狐,生气浓厚,倒是惬意景色。
再走一段路,便是一处叫做虞江的地方。虞江在大周朝算是名山大江中的大江,比之那出云国最为出名的万青河也不过差点名声罢了,虞江两岸便是宣阳道与扬州的交汇,这两日绕过了沽州的腹地,径直冲虞江而来,目的是为了快一些进入扬州。
去扬州,目的是去扬州内的涵绀书院。在汉阳城内道听途说的少女听闻涵绀书院的大儒司鸿睿即将迎来七十大寿,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文人可不单单是会写道德文章唬唬人的寻常腐儒,而是公认有真才实学的道德居士,此番大寿,自然也气派恢宏。
当然若仅仅是因为那和二人素不相识的大儒寿宴,肯定和苏钎江月月二人毫无干系,但是一来武林高手里排行第七的铁掌王之隐也会去赴宴,二来老先生放话说远来皆是客,还要举办比武擂台,王之隐会亲自指导上台的武者,这下子许多江湖人物武林高手都准备前去,一睹铁掌王之隐老前辈的风采,顺便给这以德服天下的老先生贺个寿。
江月月听闻那消息顿时动了心,相比死活不愿意传授自己刀法的苏钎,还是那个以一手铁掌动的铁掌王之隐更加有吸引力,拽着苏钎便要去一睹王之隐老前辈的风姿。
小有名气的红裳侠女和紫衫公子,骑着各自的棕皮瘦马,一点一点的向着虞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