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天意天道（上、下）

冲虚仙长感慨地说道。

    路星遥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沉痛之色，他对着冲虚仙长诚挚地一揖，虚心地问道：

    “前辈，小子最近正为诸多问题困扰，这成就之说也算其中之一，当日倾城在激愤中的指责，我多次细想，却是话丑理端……也许真的是我抱着行善的目的却干了大恶，为了朋友私欲却将无数修士的生机断绝……小子不过是一平凡农家小子，师父所谓先天道体一说仅仅是徒增安慰而已，要不是师父收录门墙，偶然融合轩辕剑灵，早就身死数次，轮回几遍了，因此，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点罢了，要是其他人有小子的机缘，会做得比我好多了……善恶之度在哪里？小子存在价值何在？还有，也许正如东华帝君所说的，《幻星神诀》非平衡之功法，对三界并无任何意义，唯有打破平衡，引发动荡，从小子的破坏性后果就可以证实，那么，我大幻星宗究竟为什么意义存在……请前辈教我！”

    冲虚仙长呵呵一笑，目光灼灼看着路星遥，欣慰地说道：

    “能思考这些问题，其实说明你已经比很多人优秀了……倾城的话，我都听傅嫦雪仙子说过了，贫道心中却不敢苟同，做事的能力和个人品格是两回事。你不知道自己的法诀有如此大的破坏力，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是无心之失，这和什么虚伪、伪善之类的个人品格没有任何关联，你勿需怀疑自己的道德和道心……”

    路星遥精神一振，更加用心听取仙长的教诲：

    “贫道一向相信机缘。善恶由心，你本是基于一种大善的目的，误伤诸多无辜，这是你的错，贫道也不讳言。但是，你可想过，即便你不上摩羯星，那些狐人的结局未必会比现在好，还有，能在摩羯星这个大非大恶的修魔者汇聚的地方生存，你以为那些三界修士真的是洁身自好的？在贫道看来，和红云老祖之流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五十步笑百步，路星遥你不过是将他们的劫数提前而已，或许，你的出现，本来就是摩羯星修道界注定的一个劫数！矫枉必须过正，无论雷霆手段，还是谆谆教诲，均为布道方式，贫道对星遥此次的事件，并没看得有多重……要说杀劫，贫道当年比起小友，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贫道的天劫未必就比其他的仙人厉害……这说明什么，说明贫道的作为也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

    “……只是……我等修士，岂能以天道无情、天意如此来诠释自己的一切作为……”路星遥在松了一口气中，还是有些困惑。

    “那你说，何谓天意，何谓天道？”冲虚仙长面带微笑，带着几分捉弄的意味看着路星遥。

    “……这个……所谓天意，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是对没有能力把握、或者把握不当造成不良后果的事情的一种托词。天道嘛，晚辈以为，那是宇宙中的一种规律或者规则，一种宏观的规则，最大限度的接近这个规律或规则，就算悟道了……”

    “哈哈，甚为精确，孺子可教！既然天意是一种自我安慰，那还真的有天意吗？从来没有什么天意，有的只是公道人心，贫道从来就没有看过真正意义上的天意，当然，诸多偶然性的出现却是一种必然，许多的偶然，就将改变事物原本的方向，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至于天道，每个人的理解不同，贫道以为，但凡可以说服自己，可以令自己无悔的大方向，就是自己的天道！”

    “这么说，晚辈在摩羯星造成的杀劫，不过是一种偶然失控造成的必然结果，如果我们认定那些人该死，那么，晚辈就该无悔？这……怎么感觉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

    “哈哈，本来就是强词夺理啊……哈哈，事已如此，还能怎样？不过是今后小心罢了，没有人可以不犯错，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无敌，一个平素你看不上的小人物，也许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路星遥一阵错愕，不禁也对“强词夺理”的冲虚仙长一阵大笑，心中也畅快了很多。

    是啊，既然自己已经错了，还能因为一味的内疚就会换回过失不成？

    “贫道见过许多的悟道者，他们对待凡俗或者无意中造成的杀劫，也不过一笑了之，正如你一不小踩死了一堆蚂蚁，你就会终身禁足不成？当然，这比喻有点不合适，但是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凡俗就是蚂蚁啊……”

    路星遥一阵沉默，半晌，他笑道：

    “是的，这很矛盾。晚辈的确错了，但是还得向前看，至少，我们得尽可能多的保护蚂蚁一样的美好事物……感谢前辈的开导！”

    “呵呵，这不过是贫道强词夺理罢了，关键是你自己悟通了。”

    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星遥，我看这小圜铘天简直就是一个与外界同步的独立世界嘛，简直是修行的世外桃源，要是有五行灵力或者仙灵力的话，贫道都不想出去，怪不得当年那张天师如此觊觎这件法宝。”冲虚仙长笑道。

    路星遥一怔，想到一个问题，对于璇姬、暴君、羌真人、墨菲托、老水等人来说，在这个纯粹是星力的空间里，对他们的修行没有多少帮助，能否想办法将其他的各种能量都汇聚进来？或者将星力转换成部分其他能量？

    随即唤出小灵，将这个想法给说了一下。

    冲虚仙长看着那小小的器灵，目瞪口呆：

    “呵呵，好家伙，这小圜铘天产生器灵了，真不愧是准神器啊！”

    小灵骄傲地说道：

    “老头，小灵很厉害的哦……”说罢还用那小眼睛瞪了一眼冲虚仙长。

    路星遥哭笑不得：

    “小灵，这可没有礼貌啊……冲虚仙长可不是外人。怎么样，有办法没有？”

    “嘻嘻，小灵给老爷子开玩笑的……凭小灵的本事，这简直是小菜一碟，这甚至就是小灵天生就会的事情……不过，这是小圜铘天第四种状态的本领，现在没法。”

    路星遥立即从高兴中变成失望。

    “主人啊，不要急，只要有足够的神原力，小圜铘天就会成长起来……”

    “那好，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干脆到仙域天庭星附近，那天庭星的神原力极其庞大。”路星遥喜道。

    小灵白了一眼路星遥：

    “老大，看来你还没有弄清状态啊，我们早就被封印在这个星球上空了……”

    路星遥一挠头：“哎呀，我还真把这天封法印给忽略了……这好办，我们进入时空夹缝啊，不就出去了？”

    “要是那样简单的话，这个封印就没有任何价值。”冲虚仙长笑道：

    “除非能在法印生效之前就进入失控夹缝，现在，我们所处的空间，已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即便是无间级的星耀，也无法突破时空的。”

    路星遥悻悻地说道：“待我去破阵！”

    冲虚仙长一皱眉头，说道：“贫道也去见识一下这天封法印！”

    ……

    两人瞬间出现在虚空，身边的小圜铘天悬浮在路星遥的面前，滴溜溜地转动，路星遥心神一动，小圜铘天消隐在身体中。

    两人放眼望去，远处天河浩渺，星空无限，无穷的繁星在苍茫的宇宙间熠熠闪光，脚下，还是那灰蒙蒙中透出暗红的摩羯星，正在缓缓地转动，只是那摩羯星，宛如一个被咬掉一大块的红苹果，显得非常的残缺。在摩羯星的外围，凭空出现了一道浅蓝色的光晕，就像多出的一道大气层。

    这多出的光晕，正好将小圜铘天也包围在里面。这大概就是那“天封法印”的有形表象了。

    冲虚仙长和路星遥相视无言，对这等平静的封印有些诧异。

    表面上的平静，并不是真正的平静。路星遥深知这个道理，识海的元神猛地睁开眼睛，向着天空透视过去。

    元神力自然非同一般的能量，这是一种精神力，很快发现这九道阵法，并非在同一个平面上，而是相互叠加，相互穿插，如果要去破解其中的任何一个法阵，都不可避免的要触动另外一个法阵，直到所有的法阵全部发动。

    路星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该死的，太极两仪生灭阵、五行诛魔阵、玄天旗门阵，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诛仙剑阵、天魔灭魂阵，无相空灭大手印、大寂灭轮回印、怒目韦陀镇魂印……果然是一个不少，数以万计的节点乱得一塌糊涂，完全纠结在一起了……想必神阵也不过如此，此阵无解！”

    冲虚仙长一阵发懵：“星遥，贫道的元神应该比你还强大，除了感觉外围有强大无比的能量存在，怎么看不见有任何阵法痕迹？”

    路星遥切齿道：“那是因为这些大阵的布阵者太过强大！他们本来只是抽取仙灵力、魔煞力或者佛业力，但是因为阵法本身就玄奥无比，布阵者抽取宇宙中能量的速度太快，将无数星球的星力也一并带入了，加上三界阵法抽取的三种能量本身，正好可以融合成部分星力，因此，现在这个阵法其实可以算是星力构成的，晚辈是修炼星力的，可以看出无数的星力节点，许多主力节点已经无形中与外部星球相对应了……要是破阵失败，就会立即触动其他的阵法，那洪大的星力流会在瞬间将破阵者撕裂成最微小的颗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