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里,让人错认为是春天来了,李小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鼾声轻起。
郭谨之把头伸出车外,见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的朝她打来,便对朱菲语说,“二师姐,让我换会你,你进来休息会。”
朱菲语说,“我哪有这么娇贵?你就安心在车里休息一会,陆夫人睡了吗?”郭谨之还是坐到了车辕上,“陆夫人睡了,我还是出来跟你聊会。”
两人坐在车辕上聊着天,一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谁还愿意在风雪中赶路?除非他有急事。
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人愿意顶着风雪赶路。郭谨之跟朱菲语说着话,就听见从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就见一匹白马从车旁疾驶而过。
马上的骑士路过车旁时,朝驾车的人瞟了一眼,见是俩姑娘,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坐在车辕上。心里不竟嘟哝了句“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郭谨之双目如电,早已看清了来人,就是在襄阳城遇见过的狂侠费仁杰。“二师姐,你看清那人了吗,好像是在襄阳城参加武林大会的那个狂侠费仁杰。”
朱菲语也看清了那人,说,“这位仁兄在江湖上的名声还不坏,这大雪天的,不在屋里喝酒,赶什么路?会不会江湖上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郭谨之轻声一笑,“人家赶路就是出什么事了,那我们这样赶路算什么?”朱菲语“扑哧”一声笑了。
如果让她们知道,这人如此着急地赶路,只是为了赴一个朋友的约会,说白了就是两人约好在十月初八这天在相州的“兴趣酒家”小酌。她们就会说这人也傻得可爱。
在江湖上时常走动的人,这信誉是看的很重的,来不得半点疏忽。费仁杰一路打马狂奔,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相州的“兴趣酒家”。
楼上雅座包间里,他的好友,假面书生陆清羽早已在上面等候了。一见风尘仆仆走进来的费仁杰,陆清羽忙站起迎接着说,“老哥哥,你终于来了,这外面大雪弥漫的,真是辛苦你了。”
费仁杰豪爽地一笑,“兄弟相约,外面就是下刀子我也要赶来,谁叫你是我好兄弟呢。”
费仁杰因为性格怪癖,所以一生只有这么一个真正的朋友,所以,他不能失约。他敬重陆清羽的人品,敬重他的豪爽,真实。
陆清羽感到跟他很投缘,直率的性格让他敬佩。对待朋友真的可以两肋插刀,更可贵的是,他也替陆清羽在江湖上寻找李小婉,而且一找也是八年,这样的朋友世上还多吗?
陆清羽倒了两大碗烧刀子,“老哥哥,兄弟先敬你三碗。”说完一口干了。两人三碗酒下肚,费仁杰说,“兄弟,有消息吗?”
陆清羽摇了摇头,神情沮丧地说,“八年了,我想她一定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们都不要再去找她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江南,我们上西湖边上去喝个一醉方休。”
费仁杰想了下,“兄弟,我还有点事,等我办完事,我会上江南的西湖边去找你,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我们干了这碗。”两人又是一大碗。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这天晚上虽然没有喝了千杯,但两人还是喝下了十几斤“烧刀子”。
第二天,天没亮,陆清羽就独自一人往江南而去。
费仁杰终于在江湖上出重金打探到一个消息,就是在隆德府和汾水附近的一座山上,有一个水仙山庄,山庄的主人就是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水仙娘子。听说这个女人就是喜欢采女人的元阴来练一种邪功。
所以他要上水仙山庄去看看,看看李小婉是不是被他们掠去了。他本想把这消息告诉好友,又怕陆清羽到时候冒进,所以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他愿意为好友去冒这个险,但光靠自己一人的力量又很难有什么作为,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跟陆清羽分手后,费仁杰一人朝水仙山庄赶去。
傍晚时分,郭谨之三人赶到了相州。在一家“吉祥客栈”住了下来,按朱菲语的性格,要上外面找家酒店喝一口,但李小婉却怎么也不想动,按她的意思,就在客栈的楼下随便喝点、吃点算了。
望着门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郭谨之也说,“二师姐,今天就算了吧,最多等大雪停了,我跟陆夫人陪你到外面去喝个够。”
听了这话,朱菲语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