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客人了,女顾主一个。”
走进二门来到大堂,就见一位师爷模样的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坐,富贵,上茶。”不一会一个趟子手端来了两杯茶,“小姐请用茶。”说完就朝师爷身后一站,俨然一副保镖的模样。
郭谨之揣着聪明装糊涂地问,“请问总镖头尊姓大名?”那师爷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我不是总镖头,我只是一名师爷。”
郭谨之“嘿嘿”一声冷笑,“你们是欺负我是个女流之辈,连总镖头都不肯出来会面,这难道就是你们镖局的规矩?”
那师爷朝郭谨之欠了下身子,眯起一双小眼睛,望着郭谨之说,“这位小姐你也太性急了,我们总镖头正好在里面有客人,让我来先陪姑娘聊会,我们总镖头马上就到。”
师爷说完,对站在身后的趟子手说,“富贵,你去里面看看,总镖头的生意谈好了没有,就说外面有客人到了。”
富贵应了声,朝里面走去。不一会,从里面一下子走出来六七个人,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也就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走在前面,看见郭谨之就问,“就是这位大小姐吗?有什么需要本局押送的吗?”
那师爷忙站起身,“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总镖头,那位是我们的副总镖头。”
总镖头走上前一抱拳,“在下徐德刚,这位是我的副手熊四海,请问小姐有什么贵重物品需要我们押运?”
郭谨之从怀里摸出师父留下的一粒“祖母绿”,说,“我有百粒祖母绿,要运到汴京,送给蔡大官人作为六十大寿的生日礼物,不知你们要收取多少押运费?”
总镖头接过祖母绿递给了师爷,“师爷,你给看一下,该怎么收?”说着拿眼朝郭谨之扫来,“不知小姐是要送给汴京的哪个蔡大官人?地址是哪里?”
郭谨之一个现代人,怎么知道汴京有哪些地名?她想了下,有了,过去曾经从水浒传里看到过“大相国寺”这个地名,“你就送到大相国寺,交给一个叫李大官人的就行。”
徐德刚皱了下眉头,这珠子是不是送给自己认识的那个蔡大官人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小姐又跟他什么关系,难道她是哪家的公主?想到这,他心里一凛,便客气地对郭谨之说,“小姐你请用茶。”
师爷把珠子拿在手上看了会说,“按理说该收纹银一百两,但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一笔生意,就打个对折,收五十两纹银。”
郭谨之接过珠子,重新放回了怀里,装着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我今天出来怎么没带银子?”她脸一红,对徐德刚说,“对不起,总镖头,今天出来匆忙,忘了带银子了,这样,我明天把珠子带来,纹银到时一起付,还是一百两,行不行?”
总镖头拿眼朝师爷望去,好像他做不了主一样,师爷眼珠子一翻,“没事,那小姐请你慢走。”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郭谨之朝他们一抱拳,“那我明天上午把珠子送来,各位,告辞了。”郭谨之前脚刚走出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句问话,“师爷,常指挥使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
那师爷顿了下,“你让他们即刻出发,还有七八天就可以到汴京了,到了那里让他们就住在三清观里,千万不要乱走,开封府里的能人很多,不要露了馅。”
郭谨之如今的耳力夸张点说,真可谓是千里耳了。她听了此话,心中一阵暗喜,终于在这里让我追上了敌人,可惜自己只有一个人,敌人却有那么多的帮手。
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的她,可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在大白天,她只能远远地跟着车队的后面。她明白一个道理,民不跟官斗,特别是在大白天,她要等到晚上。天一黑,再去踩探一下情况。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了阳春县。郭谨之远远看见那帮人进了一家酒店,她也慢慢跟了过去。她见门口两辆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两名军官,难道两个“人质”就在车里面?
先填饱肚子再说,她也跟进了酒店,并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小二哥,来一壶酒,一斤熟牛肉,一盘花生。”
小二嘴里叫唤着,“一壶酒,一斤熟牛肉,一盘花生。”朝后面走去。郭谨之拿眼扫了下屋里,见十几张桌子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在里面的墙角,她看见了一对父女,那不是在达州城见过的那对父女?
独行侠罗四海跟丐帮帮主李雄海是过命的好兄弟,在唐州罗四海突然就失去了好友的消息,但江湖经验丰富的他还是很快就缀上了一伙人,就是常雨田这帮人,在这群人里,他甚至发现了西夏一品堂的高手,让他震惊不已,他甚至怀疑,李帮主是否已经落入敌手。
他带着女儿一路追踪到了这里,看敌人的路线,似乎是去汴京的,这多少让他有点欣慰,因为,他的师叔就在汴京的大相国寺给人看病。师叔是为情所困,终于厌恶了江湖,隐居在汴京。
有师叔的帮忙,到时自己行事就会方便很多,他也想退出江湖,但作为江湖人,他又不舍离开这个充满了爱与恨的江湖。
妻子过早地离世,让他对爱女是加倍的溺爱了。他从女儿素日的言语中听出,女儿是有点喜欢上了严立伟,就是严君威的三少爷。
离开了江湖,就等于离开了三少爷,因为三少爷就是喜欢在江湖上打抱不平。为了女儿,他就是再累、再苦,也心甘情愿。
郭谨之在店里无意识地扫了一圈,竟然让她又看见了那个游侠陆清羽。只见他,手拿酒杯,一口一个干,嘴里还吟唱着李白的“将进酒”里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郭谨之看了心里一阵好笑,这真是一个怪人,他为什么会怕那个妖艳的女人?这里面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故事。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师太,郭谨之眼睛一亮,这不也是达州城看见的那位师太?清水庵主持定禅师太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江湖上许多人不认识陆清羽,但却没有人不认识定禅师太。
定禅师太朝里面看了眼,径直来到郭谨之桌前,“请问小姐,这里可以坐吗?”郭谨之见师太一脸正气,心里就先答应了。她满脸堆着笑,“师太请坐,如果不嫌弃的话,也来两杯?”
定禅师太也是一个豪爽的江湖人,“小姑娘既然如此慷慨,老尼就叨唠了。”郭谨之用眼扫了下陆清羽,见他似乎是皱了下眉头,随后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小二又拿来一副碗筷,郭谨之给定禅师太斟满了酒,“晚辈敬师太一杯。”说完句一口干了。定禅师太也陪着她干了一杯。
从郭谨之的外表,定禅师太也看不出她的深浅,看来只是后生晚辈一个,说不定还是那家的顽皮丫头。定禅师太说,“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行走江湖?这样太危险了,你家大人就这么放心?”
听了这话,郭谨之心头一热,双眼潮红地说,“我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我是从小被人收养的,如今收养我的长辈也已去世,我只有浪迹天涯了。”
看那郭谨之的外表,也是一个练武的材料,定禅师太就动了收徒弟的心。“姑娘,你愿意跟着我吗?我跟你还是蛮有缘分的。”
众人都认为郭谨之听了这话,一定感动的不得了。谁知,出乎意料的是郭谨之摇了下头,“谢谢师太的好意,我更喜欢一个人浪迹天涯,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