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人哭声更大了,谁都不愿意死,特别就在这种就要立刻被处死的时候。
“哭什么哭,宁王府的人,就算死也不哭!”
有个老妇人大声的训斥道。
宁王犯下的罪相当于把她们同样也送上了断头台,可是好歹宁王也是王爷,宁王府的人同样也应该有宁王府的人傲骨,这人死也就碗大一个疤,但是可不能在被人面前丢脸!
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又有谁能如此坦然,特别是那几个年轻,仅仅还是孩子的家眷,出生于王公贵族,很多人也都是羡慕她们份,她们是天之骄子,可惜现在她们却同样面临着被处斩的局面。
小小的年纪,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所以这哭得一塌糊涂。
“哼!”张永冷冷的一哼,喝道:“行刑!”
“斩!”
传令的锦衣卫士兵大声的喊道。
“喝!”
侩子手们齐齐大喝一声,手里的鬼头刀种种的挥了下去。
包篆不由的闭上了自己眼睛,不愿去看如此血腥的一幕。
那些宁王府的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出一声,就齐齐的被砍掉了脑袋,喷洒出来的鲜血更是立即染红了地面,然后沿着地面缓缓的流淌。
百姓中传来了惊呼声,很多人也纷纷的侧目,不去看眼前的情景。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包篆这才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眼睛,那些宁王府的人现在都跪趴在了地上,脑袋和身子都已经分家,有些还在咕噜噜的滚着,大多数眼睛都瞪着大大的,这其中有恐惧,也有不甘,还有恨意。
原本已经看不出原先到底什么颜色的地面现在就如泼油漆一样,被涂上了一层红色,鲜血更是四处飞散。
包篆感觉自己的胃里面一阵翻腾, 顿时就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不过张永可在前面,只有死死的撑着。
“包大人,看到没有,所谓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就是造反的下场,对待这些人,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怜悯!”
张永不带着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
强忍着胃里面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包篆有些勉强的点点头,道:“下官知道了!”
张永这才点点头,站了起来,道:“这抄家的事情也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咱家也会在南昌多盘横几日,等着你的结果出来!”
“是!”包篆答应道,原本说抄家或许还能捞点好处,可惜现在这心里都没有了太大的兴趣。
张永说完,也就离开了刑场,包篆犹豫了一下,这还是先骑马回到了自己住处。
这刚刚回家,唐隐等人就围了上来,唐隐更是立即问道:“听说这宁王府的人都被处斩了?”
原本包篆都决定不去想这个事情,可唐隐如此一问,这脑子里面不由自主的居然再次出现了先前宁王府人被处决的时候情景,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肚子里面突然间又开始了那种翻江倒海一般的恶心的感觉,而且比先前更加的强烈。
当下顿时忍不住,连忙直奔茅房,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这一吐,顿时吐了一个昏天黑地,包篆感觉自己的胃都快吐了出来,而且眼泪更是长流。
好不容易结束,这才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必须扶着墙这才勉强站着。
“砰砰砰!”
外面传来了墙门声,接着唐隐的声音就传来:“你怎么了?”
包篆喘着气,有气无力道:“没事,我还没有死!”
其实现在这感觉和死了倒没有太大的关系。
擦擦自己的嘴,包篆这才走出了茅房,看着唐隐还站在外面,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上茅房你都要跟着?”
“还不是方姑娘担心你,非要我来看看!”
唐隐这一脸的委屈。
包篆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没事,回去吧,这可是茅房!”
两个大男人茅房前说话,这地点实在有些欠考虑。
说完,包篆自己回到了屋内,方琪依旧还在哪里,并没有离开,看着包篆进来,问道:“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什么说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说今天去抄宁王府?怎么如此早就回来了?”
包篆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这胃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现在感觉一点都不舒服。
这热茶下肚,整个人也感觉舒服多了,放下茶杯之后,包篆这才勉强笑道:“原本说抄家的,可是张公公对我还是比较器重的,所以让我跟着他一起把宁王府的人押送到了刑场。”
“听说这宁王府的人被处决了难道是真的?”
唐隐立即问道,虽说包篆刚刚回来,可是这事情已经开始传遍了整个南昌。
包篆点头道:“是,无论男女老少,一个都没有留下,全部被处斩!”
现在的宁王府已经没有剩下任何一个活口,这一点包篆非常清楚,这也全靠自己,当初抓他们的时候没有放走一个。
不过这功劳让包篆觉得并不值得自己去得意一番。
在场的几位齐齐的呆了呆,方琪更是立即道:“一个都没有留下?你的意思是赶尽杀绝?”
这都说出口了,包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这个事情现在已经是满城皆知的事情,便道:“是啊,一个都没有留下,杀得干干净净。”
“可他们中不是还有一些还是孩子?”
方琪俏丽的脸上显得有些焦急,对于朝廷的事情她同样不知道,仅仅知道宁王府中还有好几个孩子,这连孩子都被处决了,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有些接受不了。
“今天的孩子就是明天的敌人,朝廷不可能留下任何的隐患!”
包篆回答道,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口ěn非常像张永,先前张永就是这样给自己说的。
“他们都还小,怎么知道这些?”
方琪辩解道,这宁王造反,这些孩子怎么知道?所谓不知者无罪,朝廷也应该放他们一马才是,即便是充军也好,可怎么非要把他们给杀了?
包篆多少也能体会方琪现在的感受,就如先前的自己一样,他们都还是一些孩子,天真无邪,这大人造反的事情他们又怎么知道?更加也不是什么帮凶,可朝廷为何就不能刀下留情?放他们一马,更何况其他的不说,他们可还算得上是朱厚照的亲戚才行,这当皇帝怎么连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可惜这些根本就轮不到自己来质问,也没有那个资格,在朝廷的眼里,任何造反都该杀,无论他是什么人,王爷也罢,普通反贼也好,下场都只有一个,杀无赦。
包篆勉强的一笑,道:“孩子?孩子又怎么样?只能怪他们生错了地方,这生在王族的家里,有时候同样身不由己,而且造反本来及时诛九族的重罪,这点谁都知道!”
说罢,包篆站了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道:“好了,我休息一会,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别烦我!”
包篆的心里其实还是非常的不好受,其实从某一方面而言,自己和方琪的看法还是多少有些一样的,宁王造反,和那些家丁也好,丫鬟也好,还有那些小孩子也好,又有什么关系,为何非得啥得干干净净,可是这圣旨自己也读了,皇帝的意思就是反贼都要杀,不留活口!
张永也说了,这是杀ji儆猴,以儆效尤,让那些心里有什么想法的人看看这就是下场,这样朝廷才能安稳,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算了,想来想去,这朝廷自己还是少招惹的为好,要自己出家,那么自己就出家吧,佛门清静之地,自己也好好去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