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多像瓷质的熊猫饰品,精制,给人美的享受,也易碎,稍不注意就会失去,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林茵是我生意上的朋友,有人说我俩是姐妹淘,我不承认,因为这样想太奢侈;她却认同,因为我们有同样的尖下巴,大眼睛,几乎克隆式的面容。
林茵第一次约我,她悠闲地从嘴里吐着一个个烟圈,我很反感。她是我的客户,一个穿着波西米亚女郎裙,脖子却围着高档蓝狐狸皮草的时尚女子。
林茵一直审视我,我却盯着她身边的精美小挎包,里边装有关系到我职场前途的重要订单。所以,我拼命地大口喝酒,流利地背诵事先准备好的祝酒词,在激烈的心跳中想让她迅速进入我设计的餐桌陷阱——醉倒订货。
林茵像个过来人似的嘴角上翘,在充满自信的派头下掐灭了烟头,很冷静对我,你一定是铁岭人?你不能再喝酒了。
我机械地点头,麻木地等待她的下话。
这个订单在一分钟前还不想给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希望会给你带来好运。她说。
就这样,我们从此成为了朋友,那个订单是我在新公司工作三个月适用期的最后答卷。凭此,我才站稳了收入很高的营销位置;她不知道,我可以每月为父亲寄去1000元的医药费,他的生命才得以延续;她更不知道,我可以凭此业绩继续懒在省城,等候我的白马王子。
我们在一起,她像是高贵的公主,我却像笨拙的丑小鸭,但她就像我的前世姐妹一样对我好。这好,让我感到突然,奇怪,也不安。
林茵会不会是在我身上有所图呢?我不知道,同她在一起我不想要,因为我说话不随便,她却很随便。我想远离她,却又不能,因为她手里还有订单,我不能推掉她的订单。
我一有休息时间就陪伴她,有时出没在饭局,有时出没在歌厅,有时在高架路上共同飚车,还有时在她已经安营扎寨的100平米二十四层高楼上观赏风景。
林茵只大我两岁,却有房子有车有地位,她身后有什么样的背景?有怎么样的过去?我不想知道,因为按照我的薪水,十年内也买不起她的小高楼里面的一个厨房间。
我嘴角总是挂着微笑,心里却非常难受,她对我讲如何对待来自几个男子的追求,接受求婚最好选择在港澳的什么地方;我则在想离开她时,乘哪路公交车回到出租屋,明天上班不晚点划卡,免得扣掉三十元的误点费。
林茵突然出现在出租屋时,我愣了好一会儿,她握着许晓枫的手,我才真正意识到她的魅力,许晓枫眼睛奇特一亮,我从未见他对我有过这种眼神。
林茵一边驾着她的小车一边埋怨我,男友来了也不先告诉我,也好有个精神准备,看我裙子有多旧,还是上个月风行的吉普赛女郎裙。
在豪华酒店,她熟练地切着西式牛排和许晓枫聊个没完没了,从伊拉克战争聊到北京的房价,从南极的企鹅聊到青岛的蓝色水底。我倒像是个局外人,尴尬伫在一边没事做,吃那牛排吧,又怕那带着血丝的东西进肚后会迅速怄出来。
许晓枫毕竟是做过大公司经理秘书,当他绅士般地掏出钞票埋单的时候,服务生告诉,林小姐是这里的老客户,已经打过卡了。
林茵就是够朋友,她只打个电话就让许晓枫有了体面的工作,去一家大公司做分公司副职,我却感觉这事情里韵含的味道不怎么对劲。
秋天到来的时候,林茵把她的那个皮草围脖给我了,并帮我围好拉到镜子前面。我果然添了些洋气,但皮草和我的低档衣服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给人以滑稽感。我想拒绝,怕惹她不满意,收下,又觉得荒废了这高雅的东西。
有一天,我围着这难受的皮草回到出租屋,看见许晓枫正懒在床上醉成一摊泥。
我讨厌他这个样子,男人吗,有交易场喝酒是应该的,可喝到如此地步我不能容忍。我拼命地敲床头,他睁开眼睛,见我,呢喃地问,林茵,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想送我回宿舍?我不走,经理看见会怪罪我的。
原来又是和林茵一起喝酒,原来是她送他来我这里,原来他把我看成了她,是我围着这皮草的缘故吗?
我把皮草扔在地上,想继续看他一个人的表演,这时林茵打来手机,苗子,许晓枫没喝多少酒就醉了,你早点回家照看一下,明天我要去日本北海道,给你带高档的化妆品。
送我化妆品是什么意思?一股酸涩涌上来,是让我代她照顾好他的奖赏吗?他是我的男友啊,应该说感谢话的是我,我和她犯那门子酸啊?
许晓枫开着林茵的小车,在送她后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嘴边挂满了林茵两字,林茵时尚,林茵有能力,林茵有城府,林茵有魅力
林茵是你的梦想是不是?我问这话,他眼呆了,似乎意识到什么,略有所思地看看我,并在路边停车。
他看看蓝天白云,也许在判断林茵远去的方向。
半个月后,林茵从日本归来,果然给我带来了有富士山和樱花标志的几样化妆品,有些洋味地口气说,那里做的面膜真舒服,你有机会也出游放松一下。我下意识地摸下自己的脸颊,头皮本能地抽搐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说出,这放松,似乎离我很遥远。
情人节前一周,许晓枫被一个神秘电话叫走了,我有些失落。他做的事我不想问,怕落下干预人家个人隐私权,更不想因此耽误人家的美好前程。
但不久,许晓枫回来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我猜他去了林茵那里,果然开口就是林茵,我刚想刻薄说他几句,他却拿出一张去香格里拉的旅游票,给你的,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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