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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蚀骨锥心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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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一声,今天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她以往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如此难以打通的。

    她拐进街角的一家咖啡店,喝光了整整七杯咖啡,也没有等到他打电话来,也没有等到他接电话。她默默地看着时间,过了八点他还是这样的话,她就不等了,直接回家睡觉。不,过了八点半吧,算了,过了九点吧。万一他又是忙着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亲自去解决呢?她误会过他一次,也不想增添更多的误会了。

    她礼貌地叫来服务员“麻烦你再帮我点一杯咖啡”

    喝到九点的时候,苏剪瞳起身走出咖啡厅,将手机揣进包里最深处,再也不去想电话的事情。路过小巷的时候,眼泪还是忍不住滑下来,刚要伸手抹掉,忽然一个人冲出来,刚巧撞上她的肩背,苏剪瞳吃惊后退,那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在了苏剪瞳的脚边。苏剪瞳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自己白色的裙装上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失声惊叫出来,慌着退后,半晌才想起要报警和打医院的电话,在包里反复掏了半天,都找不到手机。

    突然听到地上躺着的人发出了沉沉的一声:“瞳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苏剪瞳大着胆子上前,惊讶道:“沈先生”

    沈霍浑身都是鲜血,像是从血里滚过出来似的,紧闭着双眼,苏剪瞳急了“沈先生,沈先生?你怎么了?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医院,我的手机,我的手机,你坚持一下啊!”沈霍十分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不瞳瞳你先走”

    原来他身后一直还有人在追踪,苏剪瞳怎么可能扔下他先走,吃力地去搀扶起他“我带你走!”

    沈霍体格健壮,苏剪瞳那一刻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将他扶了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往前走去。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霍急了:“放开你走”

    “不!不!我不会扔下你的!”苏剪瞳只是扶住他一步一挪的朝前走去,用极大的毅力和勇气坚持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持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她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剪瞳一刻也不敢停,眼泪掉下来,却只是不敢哭,怕一哭就丧失了力气。正在她心内绝望之时,迎面又是几个人冲过来,她避无可避,大哭道:“你们不要伤害沈先生!”

    来人却伸手扶住了沈霍“沈先生!我们来了!”

    苏剪瞳在沈霍身边见过这几个人,认出他们来。

    几个人立即排开了一个队型,目光游走,严密地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一瞬间,苏剪瞳觉得自己身后的脚步声缓了,退了,然后渐渐消失于无形。

    苏剪瞳心头一阵放松,转头再去看沈霍。苏剪瞳握住他的手,见他嘴唇嗫嚅,似要什么,难过得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沈先生,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什么也别,到了医院就好了。”

    沈霍露出了一个类似笑脸的表情,重重地捏住了苏剪瞳的手“答应我,照顾好安然,安然和老三,还有沈家”

    “你不会有事的,暮言和安然还等着你来照顾呢。安然一直都在念叨着下次和你一起去钓鱼,你不能有事,也不会有事的”苏剪瞳哭着连连摇头。

    “答答应应我”沈霍几乎是用光了最后的力气,那手将苏剪瞳的手攥得一阵阵的发疼。

    苏剪瞳赶紧点头“是的,是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照顾好暮言和安然,一定会。”

    沈霍的头突然低垂下去,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一直都知道,这会是一个好女孩,是一个足以配得上沈暮言的女孩子,就凭她刚才面对险境时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极大的善心,她会是一个当得起沈家大任的女孩子

    苏剪瞳大哭起来,终于找到了手机,颤抖着将电话拨打了出去。救护车几乎是在三秒钟之后就到了,跟来的那几个人也随即一起跟上前来,原来他们已经打过电话,只是等着救人。

    在医院门口等着的时候,苏剪瞳全身血迹,手上的血迹也未干,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被人抽干了思维一样。这一年来,她在类似的病房门口,等待过太多次,每一次,都是一次揪心的历程,每一次都让她这样困顿无依

    这一次,她根本不知道等待在她面前的是什么。

    她浑身颤抖着,再一次将电话打给沈暮言,这一次,他还能不会再接吗

    沈暮言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脑子里有事情,知道不能睡得太久,晚上要去接苏剪瞳吃饭。但是也许是太累了,他好几次感觉到自己需要醒来,可是偏偏怎么也醒不来,几次挣扎着,又几次再陷入了迷蒙之间。终于再一次的挣扎他蓦然睁开双眼,醒了过来,身边有一具柔软的身体,那一刻他想起苏剪瞳,一整夜的欢愉,他早晨醒来就将她扔到一边自己去了客厅,真是太该死了。想到这,他伸过臂膀将她抱入自己的怀里,亲吻在她头上,纵然她的心里不是全部装着他,他也做不到对她无情无义,他轻声唤着:“瞳瞳”

    芙蓉心下一寒,还是温柔地抱住他的腰,柔声:“暮言,你醒了?”

    她温软的裸、体就贴合在他阳刚味十足的男、体上,沈暮言听得这一声,头一下子就大了,推开她坐起来,见两人赤、裸裸的不着寸缕,眉心一下子就蹙起来“芙蓉,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站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脸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芙蓉吓坏了,用被子遮住自己,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起来,俏皮卷发下她的脸上是无辜的神色。沈暮言怒吼道:“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昨晚喝的参茶你们做什么了?”

    芙蓉瑟缩着,林淑秋忽然推门进来,道:“吵吵嚷嚷在做什么呢?芙蓉,你先出去。”

    芙蓉裹着自己,含泪冲出了沈暮言的房间。林淑秋走近沈暮言“老三,你别怪芙蓉,你昨晚参茶里的药,是我下的。”

    “你下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瞳瞳已经有了安然,和芙蓉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得清清楚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逼我?”沈暮言带着怒火,一拳砸在桌子上。

    林淑秋却没有被他的怒火激到,只是缓缓地:“妈都是为你好,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和苏剪瞳根本就不合适,沈家和王家现在关系势同水火,得不到祝福的婚姻,你觉得能走到多远多久?安然在方家长大,早就将方想当做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是改不过来的性子了,难道你不希望有个更加乖巧的妻子和儿子?傅家家大业大,傅开和芙蓉是众所周知的不会管家也不会打理生意的人,以后这沈家和傅家还不是你一个人的?妈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你好?”

    “你没资格评论安然和瞳瞳!我也不希望得到什么傅家的产业,芙蓉的事情,既然是你做的,我绝对不会对此负任何责任!”沈暮言拂袖离开。

    “你昨晚喝了药,我让芙蓉进来看你,是你强了她做了她没有准备的事情”林淑秋吃准了他的脾气,在他身后幽幽地。

    沈暮言呼吸为止一滞,怒视着林淑秋“我的幸福,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比不过权利和金钱吗?”

    “我找先生算过了,你和苏剪瞳根本不合适,只有娶了芙蓉,才是对整个沈家有利的事情。”

    “先生先生,封建残留的迷信的那一套,你要是觉得芙蓉合适,你直接娶了芙蓉不是更好?”沈暮言口不择言,简直愤怒暴躁到了极点。

    林淑秋不怒不气“先生早年算你大哥命途多舛,婚姻感情不顺,这不正好恰恰是应验?他现在哪一样顺了?你听妈的话,妈是不会害你的!”

    沈暮言摔开她的手,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已经是十点了,马上接了起来“瞳瞳对不”

    苏剪瞳根本没有容许他太多的话,只是:“你爸爸在医院里,你快点来吧。”

    沈暮言放下电话,看到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不仅有苏剪瞳的,还有沈霍的,更有沈霍身边人的,根本不想再搭理林淑秋,转身就走。

    林淑秋紧跟着上前去:“芙蓉还在隔壁房间呢,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爸在医院里,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单了。”沈暮言头也没回。

    林淑秋一听,一下子就懵了。

    匆匆赶到医院,沈暮言见苏剪瞳满身血迹站在病房门口,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上前抱住她“怎么弄成这样,你受伤了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有,我没有,都是沈老先生的血迹”苏剪瞳哭诉着她在巷子里遇到沈霍的时候的全部情景,又惊又惧,整个人还陷在那样害怕的情绪里“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那样冲出来,全身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林淑秋冲过来就要打苏剪瞳,沈暮言将她挡在身后,捏住了林淑秋扇过来的手,什么也没有,就那样对着她的目光,眼里的悲痛和对林淑秋的绝望,深深地将林淑秋看得缩回了手。但是她依然恨极了苏剪瞳“要是老爷子有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暮言见着这个陌生的母亲,真是难以想象,岁月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曾经的母亲也是温和大度,漂亮善良的,这个家庭一直和睦,父亲对家尽职尽责,三个兄弟彼此间也没有什么别扭。没有想到母亲老了,会变得这样的不可理喻,变得这样的蛮不讲理。他真的很难相信,时光可以将一个人改变成这个样子!

    沈暮言攥紧苏剪瞳的手,将她抱进怀里。她浑身上下都凉透了,似乎她才是该躺在病房里休养的那一个,她瑟缩着,颤抖着,在他怀里惶惶不安。沈暮言愧疚极了,他今天本不该离开她的,就是因为心里的那一点疙瘩,他自私放开她独自离开了,结果中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再一次让人有机可趁,伤害到她。

    他死死地抱住她,柔声安慰着他,林淑秋在一旁骂道:“沈暮言,我养你这个儿子真的白养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父亲被这个女人害得还在做手术,你倒在这里卿卿我我起来!你良心被狗吃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苏剪瞳茫然地抬头看了林淑秋一眼,又看了沈暮言一眼,讷讷地:“暮言,你去陪陪你妈吧。”

    沈暮言痛心母亲今天白天做的那件事情,心头有无数难受的情绪在心里涌现,根本不想再面对林淑秋。

    “如果爸爸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担一大半的责任,我喝了你的茶,错过了爸爸数十通电话!”沈暮言朝着林淑秋吼道。

    林淑秋脸色一白,却更加恼恨地看着苏剪瞳。

    三个人在走道里僵持起来。

    直到沈临溪赶来,才陪着林淑秋去休息,将气氛缓解下来。

    苏剪瞳只是觉得很疲累,不是身体的,而是心里的,让她只是想一觉睡过去,然后醒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发生。要是一觉醒来是在学校的课桌上,正被老师一截粉笔头打在额头上,猛然惊醒,还是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心情忐忑地等待一个去汉诺威的名额,人生是不是要美好得多?

    沈暮言只是抱着她,苏剪瞳忽然闻到他身上有不属于他的味道,那味道也是不属于她的,她曾经在他怀里呆过很多次,都没有这样的味道出现过。她有点讶然,在他怀里抬头,在他的脖颈和衣领上都发现无数的口红印子,她本身不爱化妆,是不会有口红印子贴到他身上的,他

    苏剪瞳摇摇头,所以他的电话打不通是因为这个吗?那前几天打不通又真的是因为工作吗?他才从她的床上下来多久,又和其他女人上了床吗?

    苏剪瞳一时之间万念俱灰,觉得这一场无望的感情,走过那么多磨练和即将来到的困顿,为什么本身之间还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是不是他觉得,出现了错误,将她哄上床以后就没事了呢?

    她越想越走入了死胡同,心内的想法也不想再出来,陷入了静静的沉默里。然后,她轻轻推开他,:“我好累,想休息一下。”

    沈暮言命人安排了一个陪护病房给她,带她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满身的血迹,不知道她承受过多少苦难和惊心,想要帮她换下带血的衣服,她只是默默地推开他,自己将衣服换好,躺在了单人陪护床上。

    她闭上眼眸,心里很乱很乱,睡不着却不得不眯着眼睛。沈暮言见她安顿下来,走出去。

    接应沈霍的人都是平常跟在他身边的人,沈暮言将他们叫进来,正要问话,林淑秋也走了进来。

    沈暮言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只好装作没有看到她,沈临溪在一旁也是神色憔悴。

    跟在沈霍身后的人一一交代:“沈先生今天出门是接到大少沈天白的电话之后出去的,并没有准让我们跟着,所以我们谁都没去。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身陷险境了大致位置,只顾得上这么一句电话就断了,我们赶去的时候,是苏小姐扶着他,两个人一起逃离,我们为了沈先生和苏小姐的安全起见,没有追踪到底是什么坏人,只顾得上将沈先生送往医院。沈先生所中,全是刀伤。”

    沈霍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林淑秋一下子又哭起来,道:“沈天白,苏剪瞳,不是王家还有谁?沈天白已经公开帮王家做事了,不是王家还会有谁?亏我辛苦一生,养了三个儿子,一个是为外人养的,现在居然变成了白眼狼,一个是为别的女人养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孽?”

    沈临溪帮她平复着胸口,顺着气。沈暮言默不作声,将沈霍的手机拿过来,沈霍将电话打给他身边的人之前,正是有好多通电话都是打给他的,而那个时候,他喝了母亲的药,和芙蓉在一起,完全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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