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山东抗倭,料想圣上必定恩准。”
戚继光如何不知道张颌这些话只不过是安慰他,但是戚继光一生忠君爱国,现在圣上的旨意已经下了,他无论如何都得往广东去了,只是这山东一带的情况终究放心不下。
问道:“山东沿海的防御工事修建的如何了。”
张颌回答道:“回禀将军,山东沿海防御工事古来有之,只不过年久失修不堪使用,工程营的弟兄已在日夜赶工,不日就能修缮完成。”
戚继光微微颔首,又问道:“虎蹲炮之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颌道:“依照大人的吩咐,末将已经命人在码头港口等地修建了炮台,十二樽虎蹲炮均已就位,只要地方守备忠于职守,小股的倭寇再难踏上山东沿海半步。”
戚继光仍不放心道:“狼筅和戚家刀的制作使用之法都传下去了么。”
张颌道:“狼筅和戚家刀的图纸用法,末将都已经使人交与了济南府大人请放心。”
戚继光这时默不作声的走出军帐,站在帐外往东眺望。
隐约遥遥可见倭寇烧杀抢掠留下的民居残骸,不由的心中大为悲痛。
张颌跟着戚继光走出军帐,看到戚继光往东眺望,知道戚继光心中所想,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戚继光突然收回了目光,最后道:“张颌,你去联系一下山东当地靠得住的江湖势力,把咱们探知的倭寇情形,透露给他们的头目知晓,让他们能有些防备。”
戚继光此时心知,虽然自己已经在山东布下了完全的准备,但是这些防御工事也好、虎蹲炮、狼筅、戚家刀也罢,若是没有百战军士执掌,终究不过是一件件死物。
山东一境能否抵御倭寇,还要看朝廷以及济南府的意思,但是这些都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的了。
又过了几日,戚家军终于开拔,从山东往南向广东的方向去了。
戚继光和麾下的兵士是深夜拔营而去的,他有些不敢面对山东百姓挽留的目光,面对倭寇蛮夷钢刀铁骑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戚继光,离开山东的时候却泪流满面。
山东沿海一处荒岛上,几只残破的大船靠在岸边,几十名受了伤神色慌张的扶桑人,正在各自包扎伤口。
其中一个神色威严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头目。
只见他眉头紧锁,定定地看着东方。
一个身材魁梧浑身是伤的东瀛浪人拿着一个水袋,朝中年扶桑人走了过来。
这个身材魁梧的东瀛浪人名叫黑田孝高,乃是丰臣秀吉的一名家臣,生得孔武有力武艺精湛,平素一向眼高于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时黑田孝高的眼中却仍有一抹散不掉的恐惧。
只见黑田孝高走到丰臣秀吉面前递上水袋用东瀛语道:“丰臣秀吉大人,明朝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根本不是对手,织田信长大人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咱们根本打不过那些人。”
丰臣秀吉闻言怒喝道:“混蛋,你竟然怀疑论织田信长大人的决定,我看你是活够了。”
丰臣秀吉一边说着,一边霍然起身,拔出了腰间的倭刀。
这柄倭刀比中原武者使用的寻常钢刀要更长,刀身狭窄而坚固,丰臣秀吉这把‘鬼鸣’更是倭刀中的佼佼者。
但是此时‘鬼鸣’狭窄的刀身上已经遍布伤痕几近这段。
黑田孝高被丰臣秀吉威武的神色一逼,吓得退后几步,跪倒在地倒头如蒜。
丰臣秀吉这才将‘鬼鸣’收了起来,叹道:“你站起来吧。”
黑田孝高这才如蒙大赦站起了身,将水袋继续递了过去。
丰臣秀吉结果黑田孝高递来的水袋,打了开来,狠狠的喝了几口。
清水顺着他满是血污的脸庞留了下来,等到滴落在地上时,已经和鲜血没什么分别了。
丰臣秀吉将水袋拧好这才道:“信长大人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腐朽的明王朝早已衰败不堪,咱们派遣了许多部队前往明朝沿海,哪次不是大有斩获,那些懦弱的明朝士兵,只能在我们的武*士刀下瑟瑟发抖。”
黑田孝高道:“丰臣秀吉大人,我原本也是听人说明朝的士兵如何的懦弱,他们的兵器如何的简陋破败,但是这次您也看到了,实情根本不是如那些人所说的那般。”
“明朝的兵士作战勇猛的程度尚要胜过咱们的武士,他们的钢刀比我们的更锋利,他们的火*枪比我们的射程更远,哦,尤其是那可怕的火炮,中村一式的大船只挨了一下便支离破碎,更不要提他们那些层出不穷的奇怪兵器,我们的武士根本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