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直到天心道人一甩袖出了灵堂,风孤星兀自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从记事起便在这九阳山中生活,在他自己的想法中师父和师娘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紫阳观便是他风孤星的家。
而这个温暖的家却在一刹那之间崩塌了,他不过是为了紫阳观的安危,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如实的禀报给天心道人知晓,他不过是为了救人,弥补尹师弟犯下的错才身受重伤。
而这些他做过的事,哪一桩哪一件都自问问心无愧,却落得个这个下场,风孤星他想不通,他也不敢想。
之后的两天里,风孤星不吃不喝的在紫阳观羲和厅外跪了两日,以期得到师父天心道人应斜阳的宽恕。
这期间师母岳雯曾过来劝过丈夫应斜阳,也曾经来劝过风孤星。
但是应斜阳心意已决,无论妻子如何的劝说,都执意要将风孤星逐出师门。
岳雯几次偷偷给风孤星送来饮水和食物,但是风孤星都不肯吃,岳雯急的只能每日垂泪,希望丈夫应斜阳能够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紫阳观中的弟子看到大师兄整日跪在羲和厅外,不由的议论纷纷,紫阳观执法长老尹万全虽然不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当是应斜阳为了帮他挽回颜面才将风孤星逐出师门,这几日便一直在一旁瞧风孤星的笑话。
第四日清晨,风孤星终于坚持不住晕倒在了羲和厅外,有那往日里和风孤星交好的弟子,想将风孤星抬回去照料,却被尹万全喝止住。
直到萧遥闻讯赶来,才将奄奄一息的风孤星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并非紫阳观中之人,尹万全一时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在萧遥的帮助下,风孤星调养了足足一日,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个举动,却是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逆血来。
萧遥知道这风孤星被天心道人应斜阳逐出师门后,一口淤血便填塞在胸口,这时吐了出来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风孤星看着床边的萧遥,虚弱道:“萧兄弟,我师父他……”
萧遥知道他想要问些什么,默默地摇了摇头。
风孤星双目失神的看着屋顶,眼角的泪水却顺着棱角分明的面庞缓缓地滑落,滴到冰冷的地面上,绽放出一捧忧伤的水花。
正这时岳雯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风孤星叫了声“师娘!”就要爬起身来行礼。
岳雯瞧他身子摇摇晃晃的,疼在心里,抢先一步来到床边,把风孤星一把按回了床上。
风孤星看到岳雯,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瞧到了母亲,终于忍不住靠在岳雯的肩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岳雯轻轻地摸了摸风孤星的头,劝道:“好了,星儿,不要哭了。”
风孤星哽咽道:“师娘,师父他……”
岳雯无奈道:“唉~~你师父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风孤星道:“那师娘,我……”
岳雯道:“星儿,你还是暂且离开一段时日吧,等过了这阵子,你师父他一口气顺了,我在劝劝他,到时候你在回来也是一样的。”
三日后,萧遥和风孤星从九阳山上下来。
风孤星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肃穆庄严的紫阳观。
上一次他从这里离开,还是领了三位师弟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如今,荆枯夜荆师弟尸骨已寒,自己亦被师父天心道人逐出师门,也不知此生是否有重回山门的一天了。
等到二人来到山脚一处小镇上,两人选了干净的酒楼坐下。
萧遥这才问道:“风兄,你往后准备怎么办。”
风孤星将面前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坛蓄满了酒,连喝了三碗好像才平复了些道:“只怕萧兄弟,你从血荷宗宗主罗血荷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并无出错,我那尹师弟尹天成只怕大有问题,只是……唉……”
说着又喝了一碗酒。
萧遥从他手中拿过了酒坛亦为自己斟了一碗,陪着风孤星喝了起来。
风孤星边喝边说道:“如今我早已无处可去,天下之大却无我风某人的容身之所,我出生不久便被父母遗弃,当年多亏了师父和师娘我才捡回了一条命来,如今师父和师娘也不要我了,我现在出了‘它’便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抓起了一旁的青云剑,攥在手里,仿佛只有手中的剑才能让他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