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一夜之间,新闻媒体突然改变了风向,本来对任秋玲一致的讨伐,现在突然改变成了一致的好评。她查过的案子被翻了出来,原来她除了办过一桩错案之外,其它的案子都查得非常漂亮。
代总指挥长明显的觉察到,这不是任秋玲能够弄出的动静,也就是说:有更高层的人在护她。
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有些人想要成绩,而任秋玲能够给他们成绩,所以他们必须给她一个良好的办案环境。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双赢模式,双方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任秋玲给出的解释只有几个字:“我行,故我在!”
我行,故我在!
入院五天之后,任秋玲就戴着一顶鸭舌帽私自出院,踏上了查案之途。为了缝合她头上的伤口,医生把她头顶的头发剃掉了很多,非常不美观,所以她必须用帽子遮掩伤口。
更重的伤在心理上,她看到街边的树、电线杆都会紧张,生怕那后面会跳出一个人来。她不再走在队伍的前列,而是走在队伍的中间
老马、黑皮、曾梦书三人把她围在当中。
这已经是十天之约的第九天了,圈定的嫌疑人还有二十六名没有见面。能不能在规定时间之前破案,只能看运气了。
他们再次来到天都仁义巷,这次要会面的是一个叫乔心惠的妇女,她是农贸公司的会计,丈夫是公路局的保卫科长韩虎。
此时是中午,乔心惠应该在家里辅导孩子做作业。
任秋玲敲响了门,一个面貌普通的妇女开了门。透过门,可以看到这个家虽然不大,但是非常整洁;书架上的书都整齐排列,地板干净得可以印出人影子——和其它已经看过的二十六个家庭一样,非常符合侧写。
任秋玲板着脸,说:“我是警方特聘专家任秋玲——”她亮出了证件,“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的了吧?”
乔心惠的脸一下子变白了,回头给正在做作业的女儿说了声:“女儿,我跟几个朋友出去一下,也许晚上不回来了。你告诉你爸爸,让他自己做饭吃,不要等我了。”
乔心惠十岁左右的女儿很乖巧的说了声:“哦——”并没有察觉母亲要被抓了,低头做起作业来。
所有人心里都暗喜,知道终于抓到罪犯了。
乔心惠走出来小心的关上门,低声说:“求你们了,不要给我戴手铐,街坊看见了不好。”
任秋玲再次试探说:“十二年了,你可能每天都在良心不安吧?”
乔心惠感叹说:“是啊!”她闭上眼睛,两滴泪涌了出来,“十二年了,今天终于解脱了!”
任秋玲没有给她戴手铐,而是像朋友一样挽着她的手,带她走出仁义巷。
人都已经带上车了,任秋玲刚发动车子要起步,老马想到十二年前的旧案马上就要破了,激动起来,感叹说:“唉,真没想到啊,不用证据我们也能破了这么重大的案子!”
任秋玲本来身体虚弱之极,一直在强行支撑,听到这句话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曾梦书也知道因为老马的一句话,之前所有的努力很可能会付诸东流,不禁回头瞪着老马。
乔心惠也醒过神来了,说:“你们不是为了公司做假帐的事情来的吗?我是被逼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谁指使我干的!”
老马也明白自己搞砸了,痛恨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那句话表现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其实却给乔心惠交了个底,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我们其实没有一点证据。
乔心惠反应极快,她立即抛出一个小的罪行,掩盖了自己曾经杀过人大罪。
好在乔心惠性格懦弱,并没有撒泼大叫冤枉,情况还在控制中。
任秋玲计策之所以成功,是建立在乔心惠每天都生活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的恐惧中。她以为任秋玲会找上门来,一定是经过了大量周密的调查取证,最后才锁定了自己。
但是老马一句话,暴露了任秋玲手里没有证据这个事实。这也是心理学破案最弱的一环,就是缺少证据。事实上,如果真有充分的证据可以锁定乔心惠,天都碎尸案早就破了。犯罪心理学通常应用在证据不那么充分的情况下。
任秋玲对曾梦书耳语几句,然后曾梦书下车了。她让曾梦书去取一件物品,而那件物品可能会对乔心惠的认罪起到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