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惶多让,争先恐后的起碇拔锚,争抢着要离开,躲避响马。船只互相碰撞,没站稳的不时掉到河里。
老爷贵人们的船都是大楼船,高大、结实、牢固,不是普通的小船可以比拟的,撞开小船,就要往水深的方向逃。漕运的船都是船沿很低的,也给拦腰撞沉了几艘。眼看大船就要冲出去,就在这时候,“轰!轰!轰……”、“呯!呯!呯……”。停靠在最外面的船只向着码头的一面喷吐出猛烈的火焰,伴随着震天的雷鸣!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些船都是刚到不久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什么船。人们还发现,这些船都占据了主航道,周围的河道水都很浅,大船不能通行。很快最先要逃的几条船被打穿船身,坐沉在主航道里,彻底堵死了大船逃跑的通道。
见到主航道已经被堵死,刚才喷吐火焰,爆发雷鸣的船只立即掉头,在几艘小船的引领下向南飞驰。只有一艘普通货船式样,吃水很浅的大船留了下来,伍豪端坐在船楼的太师椅上,一边品着茶水,一边用望远镜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清晨,镇上已经不再吵闹,燃起的火头也已经熄灭。镇上的壮丁都被赶到码头,给响马搬运货物。周围的湾汊冒出了无数的小船,把大船和漕船上的东西卸到码头,或者装上自己需要的东西消失在湾汊里。
很快,五千两黄金,五万两白银(2吨多一点)就被装运到了停在最外面的那条船上。粮食不好运,没要。伍豪正在码头上和各位头领、当家、掌柜在聊天打趣。听了手下的回报,转头对着各人打恭告辞。
“各位头领,各位当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伍某生意已经做完,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漕船被劫,地方官府卫所肯定倾巢而出,要狠命夺回,风紧风紧。各位也要紧着散水扯乎,辛苦财还得自在享不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告辞!”
半黑不白的话语引的各人哈哈大笑,嘴里说着“别过”、“走好”之类。
看着伍豪的小船离开码头,靠上他的大船,一位当家笑道:“这位伍先生尖声细气,面容白皙,身上也香香的,不会是个雌儿吧?!”另一个一副砖家模样的说:“风当家,你错了,伍先生绝对不是雌儿。女人我上多了,伍先生绝对是汉子的体型,而且还是武人的体质,只是年岁还小,身量还没完全长成,说话声音还没变粗罢了。不过奇怪,某家觉得,这伍先生虽然年岁还小,竟然不是雏儿,莫非是同道中人?”果然是砖家,这也看得出来。
旁边一个岁数大点的对这两个的想法嗤之以鼻:“田伯光,你们就不能想点有用的?火铳火炮,孩儿们进退有据,就算边军也未必有如此威势,甚至是哪位大帅的亲兵家丁。特别是伍先生身边的护卫,绝对是死人堆里活出来的。某家以前当过边军,不会看错的,这伍先生背后肯定有强大靠山,说不定就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兼者,号令各路人马,井井有条,时刻恰到好处,就算诸葛武侯再世也不外如此。世道从此艰险那。”
回到船上,伍豪命令水手起锚,扬帆北上。大船驶到无人之处,卸下伪装,换上永镇辽宁赫(图阿拉)国公金奴儿哈赤的旗号,摇身一变,变成官船,直趋塘沽。回到房间,伍豪脱下被露水打湿的外衣,卸掉脸上的变装,赫然便是万历念念不忘的金家小女婿,“燎原”计划的总负责人,花美男李思维!
两天后,六百里加急,消息传到京师。藩王船只、漕运被抢,漕粮、漕银被响马掠去无踪,兖州知府畏罪自裁。龙颜暴怒,百官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