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聊家常一般开口。
我侧过脸看太子伯伯,他一贯的儒雅华贵,笑得亲切,一个有魅力的中年大叔啊,不过我是见过年轻帅哥的,自不会被他迷惑,于是转回脸朝老皇后讪讪笑道:“皇奶奶,哪能有人爱喝药啊,再说那药比黄莲还苦,月儿喝一口是一口,每次喝完,都是一脸的折子。”
末了我又加了一句:“皇奶奶,这种糗事您也跟皇伯伯说,以后月儿看到皇伯伯,还能好意思?”
“母后,婉茹也喝不惯那些苦药,只不知江御医用了什么法子,总能将那些药变甜,而且闻起来没那浓浓的药味。月儿这性子倒和婉茹相像,依儿臣看,以后月儿的身子,便交给江御医照料吧。”太子伯伯看着老皇后,这番话说得自然而又亲切。
对了,婉茹是太子妃的闺名。
“本宫昨日想了一下,也是这个意思,丫头,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哎,老皇后你都这样说了,我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可是心里那叫一个怨念啊,这太子伯伯来历不明,不对,是来意不明,虽说每每看到他和云老头都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也没听说修若前朝有党派之争,更没发现他们两兄弟不和或暗中较劲的蛛丝马迹。可是我想这种相安无事一家亲的表像,是因为他两兄弟伪装的好,他是太子,他的女儿都还没封公主呢,我是他二弟的女儿,王爷的女儿,倒成了第一个有封地的公主,他能不介意么?而且老老头明明野心不小城府很深的样子,这野心如果不干掉他大哥,永远只有做王爷的份。可是难道云老头不介意这点,难道云老头的野心是放在了其它五国上?
江御医,江御医,看来不保险啊!
我的专属御医就这样被敲定下来了,我虽不乐意亦没办法,只得自己多留个心眼。回到醉月宫恰是午膳时间,饭毕那个江御医便奉命来替我检查了。我虽喝住夭夭,但对于夭夭的惊人怒吼,江御医倒比前天那两人镇定多了,而且把了脉,倒像是个实在人,说是身子早已恢复,无甚大碍,末了还说我身子本就好,那些个补药不喝亦无事。
我一听乐了,一时忘了他是太子伯伯派来要小心提防的,咧着嘴顿时看他顺眼不少,嘱了衍儿打赏,并让她亲送了江御医出宫,然后躺到软榻上休息。
不知不觉在软塌上睡着,梦境纠结,我陷在一个未知的迷阵中,想逃离,却不由自主的被引着向更深处走去。前面隐隐似有亮光,我一路向前跑,对着那亮光,想冲出这迷雾,脚下一绊,跌了一跤,只觉得整个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疼,竟似爬不起来。突然眼前大亮,我一手捂住眼睛,从指缝往前看,不远处一个金色的影子背对着我,我想叫,出不了声,想跑过去却又动不了,亮光愈来愈强,那背影似想转过身来,我猛地睁眼,想看得更清楚,却见夭夭站在软榻边,正探着头看我,金色的眸子离我不到二十厘米。
我一惊,直觉地从另一侧翻身下软榻,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已暗了下来。我起身,朝夭夭心虚地笑笑,真是的,反应太快,警觉性太高,我都看到夭夭眼里的那抹受伤了。
“啊,晚上了啊,夭夭吃了没?”我佯装才发现天黑,还特意跑到门外看了看,回身对着那只金毛大怪物狗腿地陪笑建议道“好饿啊,马上命人准备晚饭,夭夭,今天我喂你吃吧?”
它没理我,蹲下身靠着软榻坐下,眼睛也不看我,随意的四处嗅嗅。我唤了衍儿准备晚膳,犹豫了一下,良心不安地走近夭夭,可是赔笑逗了它半天,它抬头鼻子朝天摆起它圣灵兽的架子来。我怒,看着几个宫女端着盘子进来,忙起身从她们手中抢过一盘酱大骨,然后拿起一块,朝着夭夭的方向挥了挥。
这圣灵曾果然一点骨气也没有,看到吃的别扭也不闹了,哼嗤哼嗤地爬到我脚边,金色的眸子热烈地看着我。哎,算了算了,都给它吃吧,我将一盘酱大骨放在它跟前的凳子上,任它吃个痛快。其实夭夭没有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啊,你要知道这两个多月来,夭夭被我逼着啃了不少蔬菜和水果,每餐的肉食量呈递减状态。我一时太无聊,又见夭夭长得肥,所以为了夭夭的饮食规律营养均衡,就给它搭配了无比美容与科学的营养餐。想当初它不肯吃蔬菜我狠饿了它几顿,事实证明,再骄傲的人也只能在现实面前屈服,谁能临饿死了还嫌面包太干馒头太淡?
吃完饭,带着夭夭在醉月宫小花园里溜弯的时候,顺道让王安去修仪殿探了探。他之前不是一直在修仪殿当差么?这时候我想知道叶苍使者的事,他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临睡了他才回来,带来的消息却是明日一早叶苍使臣便起程回国,如此的匆忙。不过我却因此睡了个好觉,估计梦中也是咧着嘴巴的,清早衍儿唤我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嘴巴有些酸。这下好了,叶苍使臣滚回国了,啥和亲的事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那就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人间悲剧发生了,我依旧是我的醉月公主,没事的时候上上早朝当当言官,娃哈哈哈。
唯一的失落,便是关在这皇宫里,至今无法与外界联络。许是夭夭的关系,竟连夜风也一直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