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几近是咆哮着,咬狠了牙一字一句与君玖道:“我就是病死痛死,哪怕下一刻即将立马死去,也绝对绝对不会喝你君玖的心头血!”
君玖安沉地看了倾瑟一眼,却只淡淡道了声:“你不喝,本君便替你喝。”说罢他果真拿过那一碗色泽妖冶得令人心悸的东西,仰头便喝了下去!
倾瑟的满腔愤怒继而转变成了惊诧,呼道:“君玖,你究竟在干什么?!”
哪晓得就在这说话的空档,君玖手腕一扬,抛去了空空的碗,半垂着细长清透的双目,立马便禁锢住倾瑟的腰,俯头就欺上了倾瑟的唇瓣!霸道而强硬!
霎时一股巨大的血腥味直冲倾瑟的脑子,令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听得见“嗡嗡嗡”的鸣响和心窝子里一声又一声空洞洞的悸跳。
“你在干什……嗯唔……咳……嗝……”
倾瑟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敌不过君玖的舌头,他的舌撬开了倾瑟的唇,将满口腥甜的液体尽数灌进了倾瑟的口中,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也不管她生气不生气。
倾瑟双手奋力挣扎,面皮上有史以来第一次浮现出慌乱而痛苦的神色。对,她从来没这么痛苦过,都快要痛到窒息了。
面前这个男人,他到底该有多么狠的心,要让她喝他的血,喝他的心头血!
君玖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倾瑟乱动的双手,紧紧抱着她,饶是她力气再大也挣不开君玖那霸道得近乎无情的怀抱。她只得扭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往后退,可惜好不容易往后退了一小步,君玖立马又会倾上前来。
一直待到倾瑟的后背抵着忘川河彼岸那株半开半合的月凰树,再无退路。
整个人如溺水一般,寻不得一丝希望与方向。双手被禁锢,只得一次又一次企图逃脱,毫无目的地于混沌之中抓扯。有时扯住了一角柔顺的衣裳,有时扯住了一簇长垂的头发……
嘴角的血,因来不及尽数咽下,一丝一丝淌了下来,聚集在下巴处结成一颗一颗的红色血滴,然后滴落在胸前雪白的衣襟上,晕染开来。竟要比树上将开未开的月凰花朵还要荼靡。
终于,君玖的舌在倾瑟的唇上温柔缱绻地舔了一圈之后,动作停了下来,搂着倾瑟的力道也渐渐松了松。
因为,已经结束了。倾瑟终究是喝了他的血。
倾瑟的身体一下失去的支撑,顺着树干慢慢滑在了地上。唇是鲜艳的红色,她伸出衣袖胡乱抹了一把,低垂着眼,侧着脸无力地骂道:“混账……”
君玖伸出手指擦了擦嘴角,亦是一指的鲜红,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道:“本君就是混账。”若能换得她一世久安,混账一下又有何不可。就算是将他九尾天狐的心头血全部都榨干净,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倾瑟手撑于地,手指嵌进了地面上的泥土里,红着鼻尖与眼角,颤抖着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君玖闻言,除了面色愈加苍白两分,其余的未有太大的波动。他只随意地理了理自己被抓得一团乱的衣裳和头发,转身而去,清清淡淡道:“每隔七七四十九日饮一次心头血,直至五次罢后方可而止。若是本司送来的血你肯乖乖喝干净,那自然是可不必再见到我。”
倾瑟咬牙切齿:“君玖——你混账——”只有她自己晓得,心有多痛。
君玖身形顿了顿,随即安静着越走越远。只有宽大的袖摆里面,那双一直握紧的双手,不曾松开过。
(二)
君玖走后,倾瑟侧过身便用手指头伸进嘴里去抠喉咙,可就是无法将吞进去的东西再呕出来。连眼泪都呛出来的也丝毫办法都没有。后来她就独自一人躺在树下,死寂无声。
衣襟上,下巴上的血迹早已风干,可那妖冶的血色未褪,依旧残留在倾瑟的下巴与衣襟上。可那丝心头血所独有的鲜甜与味甘,却似淌进了倾瑟的骨髓里,久久挥散不去。
身体已然不如先前那般寒凉了,而是以左胸的心口处为中心,暖意逐渐淌遍全身。心口那个地方,灼热得发痛。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
倾瑟就那般躺了许久,也得不出答案。脑子混沌一片,本来是在想什么事情,可想着想着也就忘记了最初在想什么事情了。
她只晓得,自己将将做了一件大错事。这一生,甚至连下一世,自己都无法再原谅自己。不管是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反正她就是已经犯下错了……
这头,君玖带倾瑟出了幽冥宫,去了忘川河那边许久未回,寒生原本就对君玖心存戒备,又放心不下他的幽冥司主的伤势,遂鬼使神差地来到忘川河彼岸想看一看究竟。
不想却看到倾瑟躺在地上,白色的裙裳随意地铺落在地面,还沾染了点点血迹。尤其是她嘴角的血迹,看在寒生眼里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他大惊失色,全然没了往日的分寸与淡定,大叫一声“司主——”,随即迅速飞身到了彼岸,几步跑了过去,将倾瑟抱了起来,语无伦次道:“司主,是下官失职……你怎么样,是下官失职……”他颤颤地伸指去揩倾瑟嘴角早已干透的血迹。
倾瑟被他给吵着了,蹙着眉头轻轻呵斥了一句:“吵死了。”
寒生一愣,继而欣喜如狂,干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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