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今年九岁,痴长了个子,比陈文恭还要高。
但是他白白胖胖的,没什么力气。陈文恭长得结实,腿脚灵活,打陈十八不费吹灰之力。
故而,陈十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陈璟不理会五婶,问被拉出来的陈十八:“文恭为何和你打架?”
“他撒野!”陈十八高声道,“他撒野。我要告诉祖父和二哥,不准他再去学里念书,让他做个野小子!将来和你一样,做个下等人。”
旌忠巷的人,提到陈璟的药铺,都觉得陈璟自甘堕落。
虽然开业那日比较热闹,让他们都震撼住了。但而后,也没有见到陈璟和那些达官贵人有什么来往,故而他们又开始流言蜚语。
陈十八说这些话,张口就来,足见是他父母时常也这样提及。
“除了这些话,你还说了什么?”陈璟又问陈十八。
“这话何意?”五叔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孩子打架,难道大人也要搀和。让你嫂子来!”
“让我嫂子来,妇道人家好叫你们欺负?”陈璟从头到尾说话语气都挺温和的,不见怒意,“十八和我是平辈,这件事自然我是搀和的。”
然后,陈璟又问陈十八:“你可有说过,文恭的爹爹死在外头了?”
这话,五叔他们常说。
孩子听到了,不足为奇。
“他爹爹就是死在外头了。”陈十八又高声道,“他爹早日了,没爹的孩子!”
陈文恭一张小脸,顿时气得发紫。
他要冲上去,再打陈十八。
陈十八吓得赶紧躲到了他母亲身后。
陈璟也拉住了陈文恭,低声对他道:“别着急。”
“诅咒我大哥,辱骂文恭,难道不该打?”陈璟拉住了陈文恭,转头问五叔。
“什么诅咒”五叔并不觉得理亏。
陈璋死在外头了,这是事实。
陈璟倏然从身后拿出马鞭。那鞭子似活的,径直往陈十八身上招呼。
“啪”的一声脆响,陈璟一鞭子抽在陈十八屁股处。
身边的五婶吓了一跳,差点跌倒。
五叔惊愕住了。
陈八等兄弟姊妹,全部愕然。
满屋子服侍的丫鬟,也都不敢说话。
陈璟不等他们说什么,挥起鞭子,又是一鞭子抽在陈十八的屁股处。这次打得有点偏下,打到了腿。
没怎么用力。
陈十八却吃痛,哇的大哭。
“陈央及,你做什么!”五叔和五婶彻底怒了。
五叔气得半死,上前欲夺陈璟的鞭子。
陈璟手里的鞭子一转,啪的一声,打在了五叔的脸上。顿时,一条鞭痕现出来,隐约破了点皮,有血珠沁出来。
五叔被打得眼前直冒金花。
“杀人了,陈央及你要杀人!”五婶被这个样子,吓得半死,大声叫起来。
陈十八的高声啼哭,五婶的尖叫,五叔脸上的鞭痕,让屋子里乱成了一团。陈八陈珑站在身后,不知该怎么办。
顿了顿,陈八转身,跑去了大房,找大伯和二哥来帮忙。
大房的人也在吃饭。
陈八结结巴巴,把五房的事,说给大伯和二哥听。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二却笑了下,“央及不是无故行凶的,怎么会大清早跑到你们家打人?”
“是因为十八和文恭昨日闹事”陈八又简单把昨日陈十八和陈文恭打架、他父母去锦里巷讨公道的事,说给了大伯和陈二听。
陈二微微蹙眉。
大伯则怒了:“无法无天!这个陈央及,简直翻了天。他自己作贱自己也就罢了,居然感到家里闹事。你把咱们放在哪里?”
说罢,重重放下碗,起身去了五房。
自上次开药铺开始,大伯就对陈璟一肚子怨气。
陈二连忙跟上。
陈七心里好笑,也急急忙忙追了出去,想去看看热闹。心想:“央及越发能闹腾了”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等他们到了五房的时候,大伯和陈二、陈七都愣住了。
五房乱成了一团糟。
五房的四个小厮,脸上都有两条血痕,身上更是衣衫破烂,被马鞭打破的。此刻,全部躺在地上,捂住小腿起不来。
他们的小腿处,隐约见血痕。
足见打得多么狠了。
而陈五老爷和五太太,吓得躲到了饭桌后面,不敢动弹。
陈十八也不敢哭了。
陈五老爷脸上,一条明显的马鞭痕迹,血迹累累。
陈璟和陈文恭站在一旁。
陈璟手里的马鞭,是用牛筋浸了桐油练成的,非常结实,一鞭子下去就要皮开肉绽。他打陈十八的时候,用了一成力,有点疼,但是不伤筋动骨;他打五叔的时候,用了三成力,又是直接打在皮肤上,就破了皮。
给五叔一点教训。
他打要冲上来的小厮时,这才用了八成力,把他们都打趴下去,免得他们伤了自己和陈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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